上瘾
“……”
记忆像一道突如其来的闪电。
宋洛允猛地后颈发凉。
那个晚上,他们讨论过“结婚”的话题。
她急得想去探索他,而他却慢悠悠的,一点一点磨着她。
他同她说:“我的原则很简单,不以婚姻为前提的肢体接触都是亵渎,你认为呢?”
当下的她已经迷失了自己,肢体动作与思想全然分离,只觉得他的思想与自己契合,晕晕乎乎地回答了一个“嗯”的音。
而他似乎很满意,将她抱起来,贴在他的腿上。
问她:“那我们结婚,可以吗?”
她撩起发颤的睫毛,第一反应是问他:“你需要结婚对象吗?”
他笑得缱绻,毫不掩饰告诉她:“是,但也不完全是。”
那时宋洛允已经被他磨得受不了,急于解脱,胡乱地回应:“好,好。”
——原来这不是他调-情的手段。
甚至已然将结婚的信息扩散到公司内。
那如果她落入他的手中,是不是就会成为他的一颗棋子,被他利用。
“你不知道吗?”蔡年以为宋洛允的表情是疑惑,表面热情地解释,“傅家前两天传出有喜事,听说那老爷子的嘴角都压不住了,对外都说好事临近。你真没看到?傅总有跟哪位千金关系好吗?”
“我怎么知道。”宋洛允别过头,没有周旋的耐心。
蔡年只好说:“那好吧,我以为你多少知道点风声,不过能与这种家族配对的也只会是名门望族……我只是说傅总,不是在说你那富二代朋友。”
蔡年这个人吧,跟她接触过的人都不太喜欢她,目的性太强,情商不高,总能将自己的小心思袒露出来。
她一直看不惯宋洛允,在小城市出生,只是大学考到了京城,认识了富二代朋友,就能接触到上层社会的人——在她眼里,这份工作甚至是托关系进入的。
但小市民就是小市民,哪能妄想能够嫁入豪门,飞上枝头变凤凰?
宋洛允没给她好脸色看。
扒拉几口手里的饭,端起外卖盒子往外走,不愿理会酸溜溜的人。
蔡年在她背后翻了个白眼。
……
另一头,傅家老宅。
车辆驶入,管家上前迎接,一双红底牛津鞋踩上地面,修长的腿迈出,鎏金浮雕大门自动推开,男人进入。
中央紫檀木主位上有位长者,一袭长袍垂落地面,手握茶壶慢慢浇灌金蟾茶宠。他没抬头,即使男人来到他跟前,他依然慢条斯理地用盖子轻轻刮茶末。
傅家是世家大族,至今仍保留部分上个世纪皇室的礼制,主厅12米,挥洒了无尽朱砂红与帝王金。傅家家主尤其痴迷古董,从玄关到私寝皆是天工开物级陈设。
“爷爷。”傅淮之坐下,自然地搭着腿,鞋尖微微上挑。
“就你一个人回来?”傅怀鹤挑眼看了看门口。
“我总不能半个人出现。”傅淮之笑着说,在长者面前略显荒诞不经。
傅家庄园里一直是这样的氛围,幅员千顷的地盘里永远保持肃静,这里的人早习惯这样的环境,但傅乔映尤其讨厌,按她的话来说,这里根本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
老爷子神态有所缓和,但沉淀的威压让空气里只弥漫严肃。
他抿了口茶:“说说,那个女人是什么人。”
因为傅淮之一句话,这两日傅家上下经历不小起伏,那个向来未见身边有女性的人居然提出结婚。
长者尖锐的眸光刺向他,仿佛在期待他给出合理答案。
“爷爷何必多此一问?以您的情报网,还查不到她的底细?”傅淮之淡然说。
“我以为,你会掌握一些我不知道的内容。”傅怀鹤笑,但眉眼已经染上对他的不满,“京大学生,父亲去世,母亲改嫁,你是认为此类不堪的履历能被允许脏了傅家的血脉?”
傅家能够延续百年基业,除了资源掌控,重要的严苛的血脉与继承制度,傅怀鹤身为傅家掌权人,别人他不管,但他绝不会允许傅淮之脱离他的掌控。
然此类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
傅家曾为傅淮之缔结婚约,对方是舒家人,舒家同为百年望族,实力与傅家旗鼓相当,但舒家千金忙于学业,初定于她毕业后结婚。
多年来傅淮之并未表露过异议,却在订婚前夕骤然解除婚约。
此事在傅家掀起轩然大波,傅怀鹤即使动用家法也没能使他屈从,他却始终未予解释。此后,再有人替他说媒,他皆置之不理。
这次却突然同一个卑贱的人鬼混,想来,一系列的反常行为,只能指向他的某种反抗。
傅怀鹤在高位所处时间长了,不可能看不出底下任何人的心思,既然如此,他索性将消息放出去,看他会如何处理。
青瓷盖碗缓缓刮过杯沿,发出一阵又一阵锐响,傅怀鹤掀起眼皮,如慈爱长辈那般观赏次席的人。
“你从来不会这么冲动,说明那女孩对你影响颇深,罢了,喜欢便可,我已经下令让手下的人着手准备喜事,两个月后傅家家宴,把那个女孩带到我身边,让我认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