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机械女声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仿佛是一柄利刃,直接将方镜麒戳了个透心凉。
片刻后,方镜麒俊美的脸上涌起一片愤怒的薄红,一双凤眼好像要烧起来,燃着灼灼怒火。
“草!”
方镜麒猛地将手机扔了出去,手机撞在墙壁上,瞬间碎成一堆垃圾。
方镜麒脸色难看得像是要杀人,扔完手机后,他又抬手将那张愚弄了他一整晚的纸条撕成两半,狠狠掷在地上。
方镜麒喘着粗气缓了一会儿,低头死死盯着地上碎成两半的纸条,凤眸中情绪激烈地翻滚。
半晌,他咬了咬牙,竟然再次弯腰,将那张被撕碎的纸条捡了起来。
方镜麒手里攥着纸条,黑着脸回到了卧室。
他把那两片纸放在桌子上,很久都没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双凤眸闪烁不定,阴郁而冰冷。
然后,他下楼把宋管家喊了起来,臭着脸让他给自己拿胶带。
宋管家:“……”
少爷好像疯了。
拿到胶带后,方镜麒面色阴沉地回到卧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看着紧闭的卧室门,宋管家无语地抽了抽嘴角。他沉思片刻,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打电话。
电话在响了几声后,很快被接起。
“什么事?”手机里传来一道低磁的男声。
那声音平缓沉静,仿佛玉石相击般清澈磁性,却不带什么情绪,平静得几乎没有起伏,像是不沾尘世的神佛。
“二爷。”宋管家低眉顺目,哪怕只是通过手机交流,也一副大气不敢出的恭敬模样,“少爷他今晚有点反常……”
宋管家把今晚发生的事详细地说了一遍,犹豫片刻后,试探地说道:“我看……像是恋爱了。”
手机那头沉默片刻,淡声道:“查一下是谁。”
“好的,二爷。”
直到手机里传来忙音,宋管家才稍微松了口气。
“唉,也不知道少爷是为了谁折腾大半宿……”宋管家不由得摇头叹气。
“当年方总去世前,特意叮嘱二爷,给镜麒少爷找个门当户对的媳妇儿……希望镜麒少爷喜欢上的人家世不错吧。”
“若是触怒了二爷……”
宋管家不由得想起那位的雷霆手段,立刻打了个寒颤。
*
第二天,姜渔顶着一张憔悴的面容,准时去上学了。
她走的时候,姜以柔睡得正香,没有丝毫为人母的意识。
抵达圣维尔学院时,姜渔仰望着宏阔的校门,环视四周说说笑笑的学生们,他们每一个人都衣着得体、姿态从容,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自信。
而她,就像一个闯入天鹅群的丑小鸭,与周遭一切都格格不入。
姜渔深吸一口气,低垂着头,掩去了眸中的厌憎。
她迈着沉重的脚步踏进校园。
今天,她又会遭遇怎样的戏耍和排挤呢?姜渔脸色微白,捏着书包带的手紧了紧。
当她走进教室时,原本热闹的教室有一瞬间的安静,各种目光或隐晦或明显地落在她身上,意味不明。
姜渔对班里各色的打量习以为常,她径自落座,掏出书本就开始预习功课。
这时,有个男生大大咧咧地晃到她桌前,不客气地质问道:“喂,昨天不是你值日吗?怎么地板这么脏,害得我们今天值日的人多干了活……”
姜以柔正低头看书,这道声音如同苍蝇一般,让她烦躁得皱紧了眉心。
昨天她已经将自己的值日工作完成,这个男生不过是刻意找茬罢了,类似的事情经常发生。
有这个男生“打头阵”,不出意外的话,之后会有更多人加入进来声讨她,冷嘲热讽,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那个男生话音未落,就突然被人捂住了嘴巴。
“行了行了,多干点活儿能累死你不成?别抱怨了!”一个男生抬手勒住他的脖子,直接把他的抱怨堵了回去。
姜渔身形一顿,心里涌起不可思议之感——居然有人帮她说话?
姜渔默默地抬头看去——帮她说话的人叫尹东宇,是班里的体育委员。
姜渔眸光微闪,心底涌起一丝诧异。
这就怪了,这个尹东宇不是最看不起她这个特优生、乡巴佬吗,平日里总会挑起话头贬损她一番,今天怎么转性了?
姜渔再一想……嗯,他好像是昨天给姜以柔带路最殷勤的那个吧?
姜渔不由得在心里冷笑一声。
尹东宇一边拦着那名男同学,一边暗戳戳地偷看姜渔,似乎在纠结怎么开口搭话。
那男生用力挣脱开尹东宇的桎梏,不可思议地质问道:“尹东宇,你发什么疯,干嘛帮这个乡巴佬出头?”
这时,竟然又有一个女生“仗义执言”了,“喂,蒋峰,大家都是同学,你说话别那么难听好不好?”
这个女生也是昨天给姜以柔带路的学生之一。
尹东宇赞同地连连点头,“就是就是!”
蒋峰目瞪口呆,猛地抬高了音量:“不是你们……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