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
“怎么可能!”晏清毫不犹豫地大声反驳,“昨天可是他救了我!”
太子冷静地说:“但截止到目前,他获利最大。昨日是他特意演的一出苦肉计也未可知。”
“他获什么利了?”
“你现在很感激他,不是吗?”太子道,“类似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晏清八岁那年,一个专门照看她的太医起了歹心,给她下了他自制的奇毒。他想在所有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挺身而出为晏清解毒。如此一来,他便能捞一笔大功劳。
万万没想到,实施的时候出了岔子,连他自己也拿这毒没办法了。幸好一个云游路过的神医出手相助,这才把晏清从鬼门关拉了回来。
晏清反驳不了太子的话,但心中仍然不赞同。她幽幽道:“兄长,你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实在没必要啊!我又不是傻子,谢韶若真居心叵测,我能看不出来吗?”
太子叹了口气,道:“你放心,如果实在没有找到证据,我是不会对他出手的。但你,一定要小心他。”
“好,我知道了。”晏清满口答应,心里却不以为意。
“对了,谢韶给你留了话。”太子又道。
晏清双眼一亮:“他留了什么话?”
太子如实告知,晏清听了,不禁心生失落:那要好些天才能见到他了……
太医来为晏清把了脉,说她身体已然没有大碍,只需要修养两天。
“既然如此,那昨日之事便不必告诉父皇母后了,免得平白让他们操心。”太子道。
晏清点头表示赞同。
午后,兄妹两人一起乘车回宫。
太子回到东宫后,下达了两个命令——
一是派暗卫去盯着谢韶。
二是让人找出一套名贵的文房四宝送去谢宅,当做谢韶救下晏清的酬劳——不管如何,在没有定论之前,他身为一国储君,不能失了礼数。
东宫的侍者到达谢宅时,谢韶和谢璟二人正在僵持。
两人僵持的原因很简单。
谢韶想出门去找关锐,刚走到大门口,谢璟便叫住了他,道:“郁离要出门的话,带上陆林吧,他熟悉京城,可以给你做向导。”
谢韶哪能不明白:谢璟话说得好听,实则就是监视他,怕他去找晏清。
真没想到谢璟会草木皆兵到这种地步。
谢韶觉得好笑,同时又不免感到畅意:看来他的行动还是有成效的嘛。
谢韶不喜欢被人监控的感觉,委婉拒绝:“多谢兄长美意,不过不用麻烦了,我只是去附近买点东西,很快就回来了。”
谢璟面无表情:“让陆林带你去买。”
谢韶:“……”
这时,陆林说东宫来人了,兄弟两人只好暂停,共同出门迎接。
来人阵仗不大,只有三个内侍。为首之人表明来意,后面两人各捧着一个托盘,上面分别放着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笔墨纸砚。
“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谢璟对谢韶道,“子路受牛,你应该读过的。”
“兄长说的是。”谢韶面带微笑地收下赏赐并道谢。
东宫的内侍很快离去,焦点又回到了方才的分歧上。
谢韶不想和谢璟撕破脸,又觉得这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他夜里翻墙出去找关锐,所以他主动妥协了。
于是,谢韶带着陆林一起出门了。
没走多远,谢韶敏锐地察觉到有人在跟踪他。并且对方隐匿得很好,一看就不是等闲之辈。
他思来想去,觉得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太子对他起疑了。
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很干净了。
是的,昨日在后山上的那场“变故”正是他一手设计的,而那个黑衣刺客就是关锐。
这出戏是为了得一个救命之恩。
救命之恩远比所谓的爱情来得更快、更稳固,如此,他便可以加速自己的计划……
为此,关锐提前几日潜入宜春苑探查了地形。
他们本设计在某片小树林对晏清动手,没想到晏清会主动提出去后山狩猎。
后山无疑更有利于计划的实施,所以谢韶没有拒绝。他借口更衣之名外出,找到潜伏于苑中的关锐,与他迅速调整了策略……
如今看来,是他轻敌了,计划得不够完善周全。
不过,其实从昨夜开始,谢韶就有些后悔了。
因为事情的发展在他的意料之外。
在他的预想中,晏清会平安地策马回到山下,找人上来“救”他。
但他没料到她会跑到山里,更没料到会突然下起暴雨。
他没想把她害成那样的。
平心而论,她对他真的很好,他不应该伤害她的……
总之,谢韶暗暗下定决心:今后再也不对她用这招了。
谢韶将思绪拉回当下。
他之所以想去找关锐,是为了和他报个平安。
如今既有谢璟的限制,又有太子的监视,为稳妥起见,他还是不去为好。
他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和关锐约定好了一些特殊的联络方式。
他走进一家酒肆,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