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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嘉珩这人,总是带着不可一世的傲气,似乎永远的高高在上,永远不会低头。
可那个夜晚,他顺从少女蛮横的力道,青涩的唇瓣碰在一起,说是强吻,其实只是笨拙地碾含罢了。
再次提起这件事,方知漓没有任何的仓皇、窘迫、恼怒,不知是忘了,还是根本不在乎而已。
“知不知道,和你好像没有任何的关系。”
孟嘉珩似乎早已料到她会这样冷漠,唇角很淡地一动,“当年的礼物,你打算什么时候给我。”
方知漓的心跳漏了半拍,她记得那个深夜,匆忙收拾东西的时候,礼物的盒子砸到了地上,里头的腕表磕出了裂痕。
那是她托人帮忙买回来的,和他一柜子的昂贵品牌相比,算不上什么,也不缺那么一块。
她原本,没想带走的。
毕竟那时候,她能带走的只有自己和妈妈。
可最终,她在行李箱里发现了那块被遗弃的腕表。
直到后来,郝淑雪才承认是她做的。
“漓漓,妈妈知道你是喜欢他的。”
喜欢对她来说,是奢侈品,抵不过面包来得实际。
那块腕表,被她放在二手平台上卖掉了。
虽说有裂痕,但也算是个牌子,折价卖了八百。
郝淑雪知道的时候,愧疚流泪,觉得对不起女儿。
方知漓的一颗心似乎被灼烧出了伤疤,如同被方闻亭用烟狠狠烫的那道一样,钝钝的,后知后觉感到闷疼。
后悔吗?
不后悔。
一块表而已。
只是一个......有点好感的男人而已。
“扔了。”
她移开视线,语气淡得厉害,“我总不能离开的时候,还带着累赘。”
“累赘?”
他漫不经心地重复了这两个字,语调凉薄,“你还真是洒脱。”
方知漓听出了他话中的嘲讽,却丝毫不在意。
她实在懒得和他搭话,闭眼假寐,可是听到车停下的动静,掀起眼皮,眸中一片清明。
她压根没有客气,直接将他当成了免费的司机,从副驾驶座抱起鲜花离开。
车内陷入静默,闭目养神的男人睁开眼,看向离开的那道窈窕身影,再次意兴阑珊地垂下眼皮。
还真是没良心。
又一次,连再见都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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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知漓对这次项目很重视,因为工作需要,她主动加了孟嘉珩微信,但也不知他是故意的还是真没看到,连发了好几条请求都没有通过。
她暂时将这件事放在另一边,康骏算是第一次参与这种大项目,交上来的方案扔垃圾桶里都嫌占地,方知漓现在看到他就哪哪都碍眼。
周三去华科集团开会,坐在主位的男人眉眼淡漠,气氛如同淬了冰,令人惴惴不安的。
除了方知漓。
汇报结束,他刻薄地提了些问题,惹得底下的心惊胆战,都不敢抬头。
方知漓似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环节,游刃有余,气场一点儿都没被压下去,甚至是燃起了□□味。
惹得康骏那清澈的眼里充满了敬佩,等她下来,他巴巴地凑到她面前,“我靠,你有点东西啊。”
方知漓毫不客气,“你要是有点用他根本没机会提出这种问题。”
“……”
康骏郁闷忿忿,“你这女人,能委婉点吗?”
“我以为没骂你蠢货已经够委婉的了,还要我怎么维护您这颗脆弱的玻璃心啊?”
“……”
孟嘉珩从两人身边擦肩而过,冷淡地对小周说,“等会儿让保洁上来打扫。”
保洁是固定时间来打扫卫生的,小周一时没反应过来,“您的办公室吗?”
“整个公司。”
孟嘉珩实在想不明白,康茗馨那样精明的女人,是怎么生出这样一个蠢货的。
哪哪都碍眼。
“扫干净点,免得公司里的人被蠢货传染。”
小周没懂他说的是谁,却也识趣没有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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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淑雪前两天心情不太好。
广场舞的服装是露胳膊的短袖,她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指着皮肤上丑陋的伤痕,有被烫出来的,有手术后留下的长长一条,自嘲道,“我这样子,说不定会吓到别人给队伍减分,还是算了。”
方知漓心疼,勾着她的手问,“那比赛的时候,你要去看吗?”
郝淑雪犹豫了很久,还是想去的。
可比赛的前两天,她又眉飞色舞的。
有个阿姨扭到了脚,主动找到郝淑雪让她代替上场,因为站的是c位,穿件长袖的也不会很奇怪。
郝淑雪最开始还担心大家会不乐意,但她们都特别热情,叽叽喳喳的管什么c不c位的,拉着她急吼吼地投入训练。
周六方知漓陪她去彩排,后知后觉发现社区的物业管理团队几乎都是新面孔。
打听后才知道,是换了新的投资商。
闲着无聊的大爷阿姨在唠嗑,听他们的意思,对新的承包商都挺满意的。毕竟以前社区里有什么事儿,那些主管格外敷衍,早就让大家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