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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防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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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暑刚过,轧钢厂医务室的门板就被拍得山响。老吴拉开条门缝,三四个工人架着个青壮汉子挤进来,那人浑身哆嗦,牙关磕得咯咯响。

“打摆子了。”老吴摸他额头,烫得缩手,“车间里几个这样”

“七八个。”工友喘着气,“淬火池那边最厉害。”

何雨柱赶到时,医务室地上躺满了人。老吴正给个工人放血,瓷碗里淤黑的血冒着热气。“像是疟疾。”他蘸血在纸上画符,“得隔离。”

隔离区设在废弃库房。竹床排成通铺,病号盖着发霉的棉被呻吟。许大茂捂着鼻子在门口撒石灰“瘟神厂,迟早全完蛋。”

疫情扩散得比预料快。第二天又有二十多人倒下的,症状类似但更凶险——高烧伴随皮下出血。老吴翻烂了赤脚医生手册,眉头越皱越紧。

“不像疟疾。”他指着一个病患胸口的玫瑰疹,“像是伤寒。”

化验室早已停摆,仅有的显微镜镜头长了霉。何雨柱派人去区医院求助,带回的消息令人绝望全区防疫物资紧缺,优先保障机关单位。

“自己救。”何雨柱拆了机修车间的紫外线灯管,“消毒用。”

灯管照出一片惨白。工人们用棉纱口罩煮了又煮,直到纱布烂成絮。许大茂领口罩时多抓了两把,转手卖给了纺织厂。

病源追踪指向淬火池。池水泛着绿沫,池底淤积着腐烂的鸟尸。老周带人抽干池水,发现排水管被破布堵死——布条来自许大茂的旧工装。

“我擦机器用的。”许大茂晃着半截袖子,“节约有错”

防疫指挥部仓促成立。女工们拆了劳保服缝制隔离衣,针脚粗得漏风。消毒水用完了,老赵拿工业酒精兑水,呛得人睁不开眼。

第一个死亡病例出现在周末。死者是淬火班长老李,临终前抓着何雨柱的手“水池……许……”话没说完就断了气。

许大茂被拘押时正倒卖退烧药。药瓶标签被他刮花,但批号还能看清——是厂医务室的储备药。

“我捡的”他梗着脖子。裤兜里掉出医务室钥匙的蜡印。

疫情在密闭车间加速传播。通风系统停了半月——风机轴承让人塞了棉纱。维修工拆开时,棉纱上还沾着许大茂的鼻血。

隔离区人满为患。老吴累倒在病床前,诊断书写着过度劳累引发心肌炎。临时顶班的厂医开了三倍剂量退烧药,两个工人再没醒来。

葬礼从简进行。棺材不够用,木工车间连夜打薄板匣子。许大茂举着相机对遗属拍照“哭响点,好索赔”

何雨柱去了区防疫站。站长摊开空荡荡的货架“只有ddt,爱要不要”

毒药拉回厂里,工人们拒绝喷洒。老周想起乡下土法,带人挖来艾草熏蒸。浓烟呛得疫情暂缓,但火星引燃了废料堆。

救火时水管水压不足——总阀被人关了小半。许大茂混在人群里喊“何雨柱克扣消防水”

疫情在混乱中反弹。新症状出现了患者舌苔发黑,指甲脱落。老吴挣扎着起床会诊,怀疑是重金属中毒。

追踪组发现许大茂常去电镀车间偷废液——他说是洗厕所用。废液桶边缘检出致病菌株,与患者体征吻合。

逮捕令下达时,许大茂正把最后一批废液倒进饮用水塔。他笑着伸出双手“这下全厂陪我吃药”

水源污染让疫情失控。区里终于派来医疗队,穿着全套防护服像外星人。他们划出红线区,许大茂被单独关在废弃变电站。

治疗比疾病更折磨。大剂量抗生素让病人又聋又吐,隔离棚满地污秽。女工们组成的护理队一天洗三次床单,手上褪皮流血。

许大茂在变电站敲墙“我要吃肉罐头”

疫情统计表上的数字每周更新。死亡栏填到第九个时,老吴拔掉了自己的输液管。遗书只有一行字学艺不精,以死谢罪。

追悼会那天下起酸雨。工人们戴着破洞口罩唱国际歌,许大茂在变电站里跟着嚎叫。

转机来自一个乡下偏方。秦淮茹老家寄来蛇床子草,熬出的汤药让重症患者停止了抽搐。医疗队取样分析,发现草汁能中和重金属毒性。

采药队深入郊野。许大茂的妻子悄悄跟去,摔在山崖下没能救回。遗物里有本日记,记录着许大茂每次投毒的时间地点。

审判在厂区操场进行。许大茂笑着认下所有指控,唯独否认害死妻子。判决书念到死刑时,他朝何雨柱吐口水“你女人也得死”

防疫持续到落叶时节。新发病例终于归零,病愈工人拖着虚弱的身体复工。车间里飘着草药味,机床锈迹斑斑。

善后工作琐碎漫长。遗属抚恤金发不下去——许大茂早把财务科账本浸了霉水。工人们自发凑钱,硬币堆成小山。

何雨柱在整理老吴遗物时,发现本奇怪的诊疗记录。患者姓名栏填着许大茂,诊断结果汞中毒引起的器质性精神障碍。日期是疫情爆发前半年。

他去了许大茂工作过的电镀车间。更衣柜深处藏着半瓶汞溶液,瓶标签有老吴的签名用于实验治疗。

最后一页记录写着患者拒绝继续治疗,症状加剧。

防疫总结会上,表彰名单念了很久。何雨柱走到窗前,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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