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昆仑烬·旧神归

1.&bp;昆仑巅·寒烟绕

归墟之渊的寒气尚未散尽，那股带着咸涩的冰意还黏在墨渊的玄色袍角，风一吹，便化作细碎的霜花，簌簌落在昆仑之巅的青石板上。石板上刻着上古灵纹，霜花触及纹路的瞬间，竟被悄无声息地吞噬，只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白痕。他指尖捻过一片残留的霜花，凉意顺着指腹蔓延至心口，与那丝挥之不去的阴霾缠在一起——方才离开东海时，涛声还在耳畔回响，敖广战败后沉入海底的身影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三界安宁的天平上，可魔族的阴影却比东海的暗流更隐蔽，正沿着三界的缝隙悄然爬动，像附骨之蛆般，啃噬着每一处看似平静的角落。

身旁的元初正踮着脚，伸手去够金色巨树垂落的枝条。这棵“昆仑灵枢树”已有万年树龄，树干粗壮得需十余人合抱，树皮上布满了流转的金色纹路，像是将日月精华都织进了肌理，纹路间不时有细小的光尘飘落，沾在元初的发梢。树叶是半透明的金绿色，叶脉里流淌着可见的灵气，风一吹便发出细碎的“沙沙”声，那声音里竟藏着微弱的灵韵，落在元初的发间，让他的小脑袋不自觉地晃了晃。他手中的定海神珠在阳光下泛着莹蓝的光，珠身上还残留着东海的水汽，偶尔折射出一道小彩虹，落在墨渊的衣袖上，将袖角绣着的四灵图案映照得愈发鲜活。

“师父，你看这珠子。”元初举起定海神珠，小脸上满是好奇，鼻尖因为踮脚而微微泛红，“方才我摸它的时候，里面好像有水流的声音。”他指尖轻轻敲了敲珠壁，果然有细微的“叮咚”声传出，像是东海深处的珊瑚礁在与海浪对话，又像是无数条小鱼在珠内游动。墨渊回过神，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元初的头发柔软，带着灵枢树的清香，让他心头的阴霾稍稍散了些，指尖传来的温度，是这昆仑巅最温暖的存在。

“那是因为它曾镇住东海三万里波涛，”墨渊的声音比昆仑的风更沉稳，目光落在定海神珠上，带着一丝凝重，“里面藏着东海的水脉灵气，更封印着敖广先祖的一缕残魂。只是现在，它更要护着你。”他望着元初明亮的眼睛，忽然想起鲨将军在东海龙宫说的话——百年前，那股以“天庭遗泽”为名的力量，便是用一枚类似的“灵珠”作为诱饵，让敖广一步步沉沦。当时鲨将军的声音带着后怕，鳞片因恐惧而微微颤抖，说那灵珠里有蛊惑人心的黑气，敖广握住它时，原本澄澈的龙瞳瞬间被黑雾覆盖，连鳞片的颜色都黯淡了几分。

2.&bp;遗泽语·旧梦牵

“师父，你在想什么？”元初的声音清脆，像灵枢树的露珠落在青石上，打断了墨渊的思绪。他将定海神珠抱在怀里，珠身的凉意让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小身子往墨渊身边靠了靠，“是在担心东海的那些水族吗？玄铁黑熊叔说，敖广大王的族人现在很慌乱，有的小鱼至躲在珊瑚丛里不敢出来，需要人去安抚。”

墨渊轻轻点头，目光望向云海深处——那里的云层比别处更厚，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黑色，隐隐有黑气在云层下流动，像是藏着一头蛰伏的巨兽，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三界的灵气。“我在想东海的未来，也在想……那股所谓的‘天庭遗泽’。”他顿了顿，伸手拂去元初发间的一片灵枢树叶，树叶离开发丝的瞬间，竟化作一道金芒融入元初体内，“你还记得我给你讲过的，三百年前的神魔大战吗？”

元初眨了眨眼，抱着定海神珠的手紧了紧，珠身的莹蓝光晕随之波动了一下。“记得！师父说，那时候魔族的大军像黑云一样攻上天庭，天庭的神仙们虽然有法宝，却因为内斗而人心涣散，最后天庭的琉璃殿都塌了，碎片落下来砸坏了好多凡间的村庄。”他皱着小眉头，鼻尖皱起，“可你说过，天庭遗泽不是早就跟着天庭一起覆灭了吗？怎么还会有……”他话没说完，就看见墨渊的脸色沉了下去，眼神里带着他从未见过的凝重，像是在看一件极其危险的东西。

“覆灭的是旧天庭的宫殿，不是所有的余孽。”墨渊的声音压低了些，像是怕惊扰了云海下的什么，指尖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开天剑剑柄，“三百年前，神魔大战打到最激烈的时候，旧天庭的一部分核心成员——比如掌管刑罚的‘雷部正神’，还有守护宝库的‘六甲神将’，他们没有战死，而是带着天庭的重宝和秘法，逃到了三界缝隙里的‘虚无之境’。”他顿了顿，指尖泛起一丝金色的灵气，在空中画了一个模糊的轮廓，那轮廓竟隐隐呈现出一座残破的宫殿虚影，“那地方没有日月，没有时间，连灵气都是浑浊的，他们就在那里躲了三百年，靠着吞噬魔气修炼，一直在等机会反扑。”

3.&bp;旧神谋·黑气凝

“他们还想复辟？”元初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定海神珠在他怀里微微发烫，像是在呼应他的紧张，珠身上的水汽竟开始蒸发，形成一层薄薄的白雾。他想起师父说过的，旧天庭的神仙们大多自私自利，当年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甚至和魔族做过交易——只是那时候他还小，没听懂交易的具体内容，只记得师父说那是“用众生的性命换自己的长生”，说的时候，师父的眼神里满是厌恶。

墨渊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抬手按在灵枢树上。树干上的金色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