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灵契约

契约。

在机战纪元，机师与机娘之间的契约，神圣而又严格，共分为三种。

最低等的，是奴役契约。

机娘将彻底沦为机师的附庸与工具，失去一切自我，生死皆在机师一念之间。

这是对机娘人格的极致践踏，为绝大多数人所不齿。

其次，是平等契约。

双方是伙伴关系，地位对等，共同进退。

这是当今联邦最为普遍，也最受推崇的契约形式。

而凌驾于一切之上的，则是心灵契约。

那是一种灵魂层面的深度链接，双方心意相通，共享感知，机体与机师的融合度将达到一个匪夷所思的境界。

这是所有机师与机娘梦寐以求的至高契约，但其签订条件也苛刻到了极点，万中无一。

此刻，星空的大脑就因为林夜这句“签订契约”的问话，而陷入了幸福的空白。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D级的生活型机娘，是哥哥一时兴起捡回来的“废品”。

她最大的奢望，就是能永远跟在哥哥身边，哪怕只是当一个端茶倒水的女仆。

如果……

如果哥哥愿意给她一份契约的话……

星空低着头，小脸红扑扑的，心中充满了卑微的喜悦。

就算是奴役契约，也没关系的。

只要能将自己的一切都奉献给哥哥，只要能永远地刻上属于他的烙印，她就心满意足了。

然而，林夜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道九天惊雷，在她心湖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星空，我希望，我们签订的是心灵契约。”

星空猛地抬起头，那双水雾朦胧的眸子里，充满了极致的震惊与不敢置信。

心灵契约？！

哥哥……要和自己签订心灵契约？！

一股炽热的暖流，瞬间涌遍全身，让她的核心温度急剧升高，几乎要当场宕机。

但紧随而来的，却是更加强烈的惶恐与不安。

“不！不行！不可以的，哥哥！”

星空像是受惊的小兔子，连连摆手，声音都带着一丝哭腔，“我……我不行的！我只是一个D级机娘，怎么有资格和您签订心灵契约？那……那是S级的战争女神才有的资格！我会拖累您的！我……”

她语无伦次，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在她看来，林夜是天上的神明，而她只是地上的一粒尘埃。

神明愿意看她一眼，已是天大的恩赐，她怎敢奢望与神明并肩？

看着女孩那副自卑又惶恐的模样，林夜心中微叹。

他知道，自己S级机体的事情，暂时还不能暴露。

于是，他眼中的温柔不变，语气却带上了一丝恰到好处的、不易察觉的失落与自嘲。

“是吗？”

他轻轻垂下眼帘，声音低沉地仿佛在喃喃自语，“原来在星空心里，我也是这么想的啊。”

“觉得我……配不上一份心灵契约。”

轰！

这句话，比刚才那句“签订心灵契约”的冲击力还要巨大！

星空瞬间呆住了。

哥哥……

他不是在说自己没资格，而是在问……他配不配？

怎么可能！

在星空心里，林夜是全世界最好、最温柔、最强大的人！

他是无所不能的神！

只有他挑别人的份，哪有别人质疑他的资格！

“不！不是的！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

星空彻底慌了神，她看着林夜那张似乎写满了“失落”的俊美侧脸，心疼得快要无法呼吸。

是自己说错话了！

是自己伤害了哥哥！

“我……我……”

星空急得团团转，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既然不是，”林夜抬起头，重新看向她，漆黑的眸子里，仿佛藏着一片深邃的星海，充满了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那就跟我来。”

他没有再给星空任何犹豫和拒绝的机会，牵起她冰凉的小手，转身便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星空的大脑一片混乱，只能被他牵着，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她感觉自己仿佛踩在云端，不真切到了极点。

……

联邦机娘契约中心。

这里是整个成安区，唯一官方指定的、能够进行机娘契约签订与公证的场所。

其地位，约等于旧时代的民政局。

当林夜拉着星空走进这栋庄严肃穆的建筑时，立刻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那不是林家的林夜少爷吗？”

“他身边的那个……好像就是学院里传闻的那个D级机娘？”

“天啊，他真的要跟一个D级签订契约？林家会同意吗？”

周围的窃窃私语，如同针扎一般，让星空愈发紧张，下意识地想要把手抽回来。

但林夜却握得更紧了。

他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径直走到服务台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对那位早已看呆了的工作人员说道：

“申请，心灵契约，兼容性测试。”

工作人员猛地一个激灵，看着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