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北国禁地

耶律澈的嘴唇嗫嚅着，眼神空洞得像蒙了一层雾，许久才断断续续挤出话来：“是……&bp;是我的亲生父亲……&bp;他是西夏人……&bp;我……&bp;我从没见过他的正脸……”

话锋顿了顿，他的头又晃了晃，似在努力回想，

“他身边还跟着一个人……&bp;我好像听他喊那人力‘傲儿’……&bp;是我的同父异母兄长……&bp;暗杀耶律瑾的计划……&bp;也是父亲提出来的……”

司徒玥眼神微沉，追问的语速又快了几分：

“你生父叫什么？在北国是否还有同党？”

“不知道……&bp;他没说姓名……&bp;只说等我谋得北国帝位……&bp;自然会告诉我……”

耶律澈的声音越来越微弱，喉结滚动了两下才继续，

“同党……&bp;确实有……&bp;不少都安插在北国朝堂里……&bp;可具体是谁……&bp;我也不清楚……&bp;他从不跟我说这些……”

一旁的慕容馨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司徒玥，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司徒玥会意，又转向瘫在地上的耶律澈，语气里添了几分严肃：

“那你母妃为何会与他相识？还生下了你？”

“不是……&bp;不是母妃愿意的……”

耶律澈的头猛地低了下去，声音里竟掺了点颤抖，

“是父亲……&bp;他用**药……&bp;害了我娘……&bp;我母妃到现在……&bp;都不知道这件事……”

“那你又如何确认自己是他的儿子，而非陛下亲生？”

司徒玥的问题直戳要害，天牢里的空气似也凝了几分。

耶律澈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肯定：

“我左肩有狼纹印记……&bp;那是西夏月族的标志……&bp;父亲说……&bp;这是月族人的证明……&bp;我不可能是北国皇室的孩子……”

“月族？”&bp;狱卒里有人低低惊呼一声，在场众人皆是面露凝重，&bp;此前三国皇室中已有零星关于月族的传闻。

如今竟连北国皇子的身世都与月族牵扯，这个神秘的部族，手竟已悄悄伸到了三国皇室的核心？

司徒玥压下心头的震动，继续追问：“现在你生父和你兄长去了哪里？”

“不……&bp;不知道……”&bp;耶律澈的眼神更加涣散，似在拼凑破碎的记忆，

“只隐约听他们说……&bp;有个叫水云仙人的受了伤……&bp;他们要去找他……”

“水云仙人？”&bp;司徒玥猛地回头看向慕容馨，眼底闪过一丝急色，&bp;她分明记得，水云仙人正是慕容馨的师父。

不等耶律澈缓神，她上前一步，声音里添了几分紧迫：

“他们去了哪里找水云仙人？”

耶律澈的身体晃了晃，几乎要栽倒在地，嘴里只含糊地吐出三个字：

“北……&bp;北方禁地……”

他们立刻去了皇帝的寝殿，看见大公主和二公主都在，他们将耶律澈说的一切都和盘托出。

司徒玥见众人将耶律澈的供词说完，便上前一步，躬身看向龙床上的耶律弘，语气恳切：

“陛下，慕容姑娘的师父身陷禁地，我等愿前往营救。北国兵力雄厚，恳请陛下准许派一支精兵护送，也好有个照应。”

话音刚落，龙床上的耶律弘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色本就苍白如纸，这一咳更是添了几分灰败。

耶律瑾连忙上前，轻轻抚着他的背，又端过一旁的温茶递到他唇边。

耶律弘喝了两口茶，气息才稍顺些，他抬眼看向众人，目光虽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派……&bp;派兵？不行。”

“父皇……”

耶律瑶刚想开口劝说，却被耶律弘抬手打断。

他喘着气，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声音断断续续却字字清晰：

“你们……&bp;你们不知那北方禁地的厉害。先帝在位时，曾派过三队精锐探过那地方&bp;，每队三十人，都是北国最擅耐寒、最识地形的兵士，还备了最好的狐裘、暖炉和干粮。结果呢？”

他顿了顿，眼神飘向殿外的飞雪，似在回忆那些尘封的往事，语气里满是沉痛：

“第一队去了七日，连个消息都没传回来；第二队是开春去的，本以为天气稍暖能好些，可最后了无音讯；第三队……&bp;第三队是先帝亲弟弟带队，想去寻前两队的人，结果刚进禁地三日，就遇上了暴风雪，整个队伍都被埋在了雪底下，连尸骨都没找到。”

耶律瑾接过话头，声音沉稳如石：

“父皇所言不假。我幼时曾在史官的记载里见过，那禁地不止是冷，&bp;白日里雪光晃眼，不出半个时辰就能让人失明。到了夜里，寒风能像刀子一样刮透最厚的皮毛，连马蹄都能冻在冰面上。”

“更可怕的是，那地方没有任何标记，连太阳的方向都会被雪雾遮了，进去的人十有**会迷路，最后不是被冻而死，就是掉进冰裂缝里，连个求救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