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智破贼兵,美人心悸
洼地中的血腥气尚未散去,甄家幸存下来的寥寥数人心有余悸,开始匆忙收敛同伴尸首,救治伤者,气氛悲切而仓促。关羽横刀立马,在外围警戒,丹凤眼扫视着远处起伏的丘陵和稀疏的林地,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审视。赵云则指挥着马忠麾下那些还能行动的士卒,帮忙清理战场,将黄巾贼的尸体拖到远处,以免滋生疫病,或是吓到惊魂未定的甄家女眷。马忠靠坐在一辆破损的车辕旁,伤口因方才的激动和指挥又隐隐作痛,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但他顾不上这些,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位甄宓小姐身上。她正强忍着恐惧和悲伤,指挥着丫鬟和仅剩的一名老车夫,将一些散落的重要细软重新归拢到一辆还算完好的马车上。她的动作有些慌乱,却依旧带着一种天生的韵律感,显示出良好的教养。夕阳的金辉洒在她侧脸,勾勒出精致柔美的轮廓,长长的睫毛上犹自挂着未干的泪珠,我见犹怜。“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马忠收回目光,沉声对走近的关羽和赵云说道。“方才厮杀动静不小,血腥味也太重,很容易引来更多的溃兵,甚至野兽。”关羽微微颔首,捋髯道:“此言甚是。某观此地地势低洼,视野受阻,非久留之地。”赵云亦表示同意:“确应速离。只是甄家车驾损毁,伤员增多,行进速度恐难加快。”这正是马忠所忧虑的。他们自己的队伍本就拖拖拉拉,如今又添了甄家这些几乎毫无自保能力的人,简直如同雪上加霜。若再遭遇一股稍具规模的敌人,后果不堪设想。“再难也得走。”马忠咬牙站起身,“向北不远有一处废弃的土堡,据说是前朝烽燧旧址,墙垣虽破败,但地势较高,易守难攻。我们可先去那里暂避一夜,让伤员和女眷喘口气。”那是他之前研究地图和询问当地溃兵时得到的信息。关羽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似乎没想到马忠对地形如此留心:“好,就依你所言。事不宜迟,即刻出发!”队伍再次艰难地集结起来,气氛比之前更加沉重。甄家的人融入了队伍,哭泣声低低压抑,更添了几分凄惶。马忠将自己的担架让给了甄家一位受伤的老仆,自己则咬牙骑上了一匹缴获的瘦马,每一下颠簸都牵动着伤口,痛得他龇牙咧嘴。甄宓在丫鬟搀扶下登上马车前,忍不住回头望了他一眼,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感激与担忧。队伍缓缓向北移动。然而,老天爷似乎铁了心要考验他们。才行出不到三里地,途经一片怪石嶙峋的谷地时,前方探路的一名士卒连滚带爬地奔回,脸色煞白。“将军!不好了!前面……前面谷口被堵住了!好多贼兵!看旗号……是……是张梁的残部!”“什么?”关羽眉头紧锁,一提缰绳,赤兔马快行几步,登上一个小坡望去。赵云和马忠也紧随其后。只见前方谷口处,黑压压地聚集了不下百人!这些人虽也衣衫不整,但比起之前那伙溃兵,显得更有组织。他们手中兵器五花八门,却大多面露凶悍之色,其中几人甚至还穿着抢来的简陋皮甲。一面破烂不堪、依稀能辨出“人公”字样的黄旗,被歪歪斜斜地插在路中央,嚣张而刺眼。为首的是一名身材高壮、脸上带着刀疤的头目,正挥舞着一柄环首刀,大声呼喝着,似乎在鼓舞士气,目光贪婪地盯着他们这支“肥羊”。“啧……麻烦大了。”马忠的心猛地沉了下去。张梁的残部!这可比之前的散兵游勇难缠多了。这些人败而不散,心中憋着一股怨气和绝望,往往更加凶残嗜血。自己这边,能战之人不足二十,还大多带伤,要保护这么多累赘……硬冲过去,无异于以卵击石。“云长兄,不可力敌。”马忠急声道,脑子飞速转动。关羽面色凝重,他自然看得出形势险恶。赤兔马不安地刨着蹄子。赵云银枪紧握,护在马忠身侧,低声道:“敌军扼守要道,强攻损失太大。可有他法?”身后队伍已经停了下来,恐慌的情绪开始蔓延。甄家的马车里传出压抑的惊呼和哭泣。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每个人的心脏。那黄巾头目见他们停下,愈发得意,嚎叫声隐隐传来:“兄弟们!杀了那红脸官狗!为天公将军报仇!抢钱抢粮抢女人!”百余名黄巾贼发出嗷嗷的怪叫,开始缓缓向前逼近,如同即将扑食的狼群。马忠目光急速扫过周围环境。谷地两侧是陡峭的土石坡,难以攀爬。后退?后面是开阔地,更无险可守,会被轻易追杀溃散。似乎已是绝路。但他的目光忽然定格在谷地一侧那些巨大的、风化严重的怪石上。又看了看队伍中那些缴获的、原本属于黄巾贼的简陋弓箭和几面破旧木盾。一个大胆而冒险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