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无声的撩拨
当然是装的。
裴惊絮垂头低眸,掩下了眼中的沉色。
——她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个……爬床的好主意。
两只细软的手抱着男人的手臂,她浑身都颤抖着,胸前的两团柔软便“不经意”地触碰到了男人的手臂。
容谏雪眉头紧蹙,他想要将手臂抽出,但他稍稍一动,便听到女人近乎委屈的低泣。
捻了捻手腕上的佛珠,容谏雪薄唇抿紧,嗓音沙哑“从前没听你说过。”
裴惊絮轻咬樱唇,她的头埋在男人的手臂上,眼泪濡湿了他的衣袖。
“嗯,夫君战死的消息传来时,就是在一个雨夜……”
“自那之后,阿絮便害怕打雷了……”
她的哭声将她的解释都砍得断断续续,大概是不想被旁人发现,裴惊絮啜泣着,又小心翼翼地放开容谏雪的手,试图找回理智。
“轰隆——”
直到她的手即将脱离男人手臂的一瞬,又一个惊雷炸响,裴惊絮惊呼一声,又下意识地抱住了男人。
她的哭声都太轻太轻了,众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还未摆放整齐的宴席上,并未注意到角落的两人。
裴惊絮啜泣着,语气中满是自责与怯懦“夫兄……对不起,我、我只是、只是……”
容谏雪的眼中闪过什么情绪。
他伸出另一只手,停顿一息,终是覆在了她的手背上。
“若当真害怕,便牵着吧。”
裴惊絮低低哭着,眼中却闪过几分得逞的笑意。
宴席重新摆好。
正堂不比庭院宽敞,为了容纳这许多宾客,席位之间的距离便十分相近了。
裴惊絮蜷缩着身躯,整个人几乎贴在了容谏雪身上。
为了不让旁人察觉异样,裴惊絮低下头去,没再去抓他的手臂,反倒伸出手去,牵住了他的手指。
修长的骨节指骨分明,裴惊絮的指腹“不经意”摩挲过他的指侧,又如稚童一般,去抓握他的手掌。
她的手于他而言,太小太小了。
即便是整只手也不过堪堪抓住他的四根手指。
门外的雷声阵阵,裴惊絮的身体随着雷声阵阵蜷缩,抓着他指骨的力道时轻时重。
容谏雪指骨微顿,身体紧绷。
如同无意识的**,是风雨欲来的前奏。
她的手又小又软,手心微微出汗,应该是真的害怕了。
——这样的脆弱,也是因为她挚爱的夫君。
重新分出几分清明,容谏雪目视前方,继续着宴会。
他今日穿了一身深色宽袍,袖长宽厚,能够轻易地遮掩住衣袖下交握的两只手。
隐秘的,不为人知的。
如同隐瞒天下人的一桩“纠缠”。
容谏雪放松了指骨,并未用力,任由她主动去攀附他的指骨。
裴惊絮分明也注意到了这点。
她勾唇笑笑,暗袖间的那只手却稍稍软了几分力气,如同羽毛般划过他的骨节。
犹如无声的挑逗。
指骨越过他的骨节,去摩挲他的手心,就如同数着他手心掌纹一般,裴惊絮的指骨如水蛇一般,缓缓蔓上他的掌心。
有些痒。
容谏雪微微拧眉。
他正与对面的宾客交谈。
“少傅大人以为,边疆这场战事,何时才能结束?”那位宾客这样问他。
容谏雪声音冷雅“自叶麟将军顶替后,敌军撤出云岚百里,相信不过三月,便会有好消息。”
“哎呀!有少傅大人这句话,我们这些文官便就放心了!”
“来来来,微臣敬少傅大人一杯!”
说着,对面的宾客恭敬举杯。
袖间,裴惊絮微微挑眉,却突然停了动作,准备抬手离开。
可她的手不过才退离半分,那只宽厚有力的手便追了上来,轻易将她的小手包裹其中。
温凉的触感传来,裴惊絮低下头,掩住了嘴角的笑容。
容谏雪稍稍用力,像是惩罚一般,紧了紧掌心中的手。
裴惊絮闷哼一声,一双水眸如怨如慕地看向容谏雪。
侧目看了她一眼,容谏雪举杯没动。
“怎、怎么了,少傅大人?”宾客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以为是自己哪里礼数不周,小心翼翼地询问。
“没什么。”
将裴惊絮的手重新抓了回来,容谏雪将酒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宴席的情形似乎与刚刚没什么不同。
只是外面这雨势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
直到这天色渐晚,宴席散尽,雨势仍不见停。
丞相府给众宾客都准备了伞,还让下人亲自撑伞,将来宾一个个送上了马车,体贴周到。
宾客慢慢离开,最终只剩下裴惊絮与容谏雪。
沈安山走至二人面前,朝着两人微微颔首“二娘子,少傅大人,此次宴席照顾不周,还望二位海涵。”
沈安山又不是瞎子,沈从月宴席上一直在“侍奉”裴惊絮,他自然也是看到的。
之所以没有制止,一是因为本就是沈从月的错误,人家借题发挥,也是理所应当,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