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张嘴。”
裴惊絮先是一愣,随即眼神示意红药一眼。
红药微微点头,将汤药放在一旁,让裴惊絮稍稍理了理凌乱的发,这才开了房门。
门外,江晦身后,容谏雪一袭大红官袍,官袍上面是一只绣着仙鹤的补子,衬得男人光彩夺目,禁欲矜贵。
站在庭院外,容谏雪没立即进去。
红药反应过来,朝着容谏雪微微欠身“公子请进,姑娘在喝药呢。”
这才点点头,容谏雪抬脚,走进了裴惊絮卧房。
裴惊絮身上穿了件单薄的纱衣,乌黑的长发垂在了肩膀上,一双水眸澄澈,朝着来人看去。
“见过夫兄。”
裴惊絮两只手撑着床榻,仿若病美人一般。
容谏雪眸光冷凝,微微颔首“好些了吗?”
裴惊絮点点头,扯了扯嘴角“好多了,多谢夫兄关心。”
纱制的衣裙十分轻易地勾勒出女人曼妙轻柔的身形。
她身上盖了轻薄的被衾,上面绣着一只五彩斑斓的鸳鸯。
莫名的,容谏雪突然想起在四美斋时,太子沈千帆曾说过,容玄舟出征前的所有衣物与被衾,都是她亲手缝制的。
想必这张被衾,同他的,是一对。
视线缓缓下移,落在了桌案前那碗黑苦的药碗上。
“还没喝药吗?”他平静询问。
一旁的红药上前,略显为难道“姑娘她怕苦,不肯喝药,任由奴婢怎么劝都不喝。”
“不是的!”裴惊絮听到红药“告状”,急忙开口解释,满脸涨红,“妾、妾只是……只是……”
“只是”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容谏雪会意。
他上前几步,拿起她手边的汤药,舀了一口汤药,轻吹几下,递到了她唇边。
裴惊絮见状,眼中流露出几分显而易见的慌乱“多谢夫兄,不、不必了,妾自己来便好!”
说着,裴惊絮伸手想要去拿他手中的药碗。
那只握着药碗的手微微上抬几分,女人便“不慎”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坚实温凉的力道,可以轻易摸到男人的腕骨与青筋。
拿着药碗的手微微一僵,容谏雪眸光凝滞,碗中的汤药也抖了几分。
像是触碰到了什么滚烫的岩浆,裴惊絮登时反应过来,慌乱无措地松开了他的手腕。
她低下头去,声音细弱“夫兄,我自己来便好……”
容谏雪的眼珠动了动,长睫低垂,药匙稳稳地捏在手上。
并未说话,但那动作也没任何变动。
裴惊絮见状,脸颊泛红,她只好稍稍抬头,喝光了容谏雪药匙中的汤药。
苦涩的味道从她的舌尖开始蔓延,苦得她整个人都闭上了眼睛,缩了缩脖子。
紧皱的眉头舒展开几分,冷沉的眸光柔和下来,他重新舀了一勺汤药,吹了吹,再次递到她嘴边。
裴惊絮神情痛苦“夫兄,可不可以一会儿再……”
后面的话,裴惊絮没说出口。
因为她看到男人平静的眸,无波无澜地落在她水润的唇上。
冷不丁地打了个寒颤,裴惊絮再没说什么,低头又抿了一口。
一旁的江晦见状,拉着红药出了卧房,还十分“贴心”地关上了房门。
那药苦得很,之前她捏着鼻子,一饮而尽也就算了。
如今容谏雪一勺一勺地喂她,汤药中的苦涩淋漓尽致地充斥她的舌根,比她自己喝要痛苦得多!
——不知是不是裴惊絮的错觉,她总觉得,容谏雪这样的做法,更像是慢条斯理的“惩罚”。
男人一袭大红官袍,骄矜清贵地坐在她的床榻前,那身红袍艳得惹眼,就连她苍白的脸色都被映红了几分。
直到那碗汤药终于见底。
裴惊絮如同被用了酷刑一般,舌根苦得要命。
正当她准备开口再说些什么的时候,容谏雪嗓音冷哑沉静“张嘴。”
“啊?”裴惊絮下意识地疑惑。
正是这时,容谏雪将手中的东西放进了裴惊絮嘴里。
酸甜清新的口感,是果脯。
裴惊絮愣了愣,最终的苦涩被那酸甜覆盖,她朝着容谏雪微微颔首“谢谢夫兄。”
容谏雪没有说话,直到她口中的苦涩消散,裴惊絮紧皱的秀眉也终于舒展开,面若桃花。
她抬眸朝他看去“夫兄是有什么事想跟妾说吗?”
女人眸光澄澈见底,好似清泉潭水。
容谏雪稍稍抿唇。
他确实有事想问她。
“昨日你在东院,是否遗落什么东西?”
他这样问,眸光冷沉,看不出情绪。
裴惊絮面露茫然,嘴巴一侧被果脯塞满,如同藏食的松鼠一般“什么东西?”
容谏雪的喉头上下滚动一番,看向她的神情不辨。
那两个字,堵在他的喉头,他尝试着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他其实是想问她,为何会将这般重要的肚兜遗落在了他的卧房之中。
这件事十分不寻常,若是从前,他有理由怀疑,她是有什么目的或打算的。
可那样类似于“审问”的话,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