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给我滚出来
“裴念祎,你给我滚出来!毒妇,就是你设计害的我,我今天非要了你的命不可!”
夕阳西斜,暮霭沉沉,劳累了一天的裴念祎从于短暂的休憩中被人惊扰,她起身,沉着脸向外走去。
门帘猛地被掀开,一道寒光直冲她面门而来,利刃出鞘,冲着她来的。
裴念祎瞳孔微缩,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已悄无声息地护在她身前。只见碎玉抬腿凌厉一踢,精准地踹中剑柄。那剑竟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嗤”的一声,锋利的剑刃直接划破了沈钦烨的左肩衣衫,皮肉翻卷,鲜血瞬间涌出。
沈钦烨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捂着伤口,难以置信地抬头。
眼前的男人身着粗布下人服,脸上覆着半截面罩,但裸露在外的额角和脖颈上,交错着几道狰狞的旧疤。
这道疤……太像那个人了。
想起那个破庙,他至今都是心有余悸。
“你是什么人?”
“这位是府里新来的花匠,碎玉。”
她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沈钦烨,你闯我院落,持械行凶,是嫌侯府的家法太轻,还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
她微微侧头,对碎玉道:“今日你护主及时,很好。去账房支二十两银子,算是赏你的。”
这番话,俨然已是侯府女主人的口吻。这份从容与气势,像一根根毒刺,狠狠扎进沈钦烨的心口。
若不是她步步算计,他和母亲怎会沦为全京城的笑柄?
若不是她咄咄相逼,母亲怎会被夺去掌家之权?
她一个身份低微的罪臣之女,也配执掌侯府中馈?
剧烈的疼痛和嫉恨烧毁了他的理智,他扭曲着脸,发出低沉而邪恶的笑声。
“好,好得很!裴念祎,你以为你赢了?”
他眼神怨毒,如同蛰伏的毒蛇,“你等着,很快…很快你就会跪下来求我!我会让你后悔今天所做的一切!”
他那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相此刻被一种诡异的,胸有成竹的恶意取代。
裴念祎心头莫名一紧。
她在京城并无什么亲人,亦没有什么把柄,难道沈钦烨还能将手伸到北疆去?
想不出沈钦烨还能有什么底牌,但他这般笃定的疯狂,让她不得不防。
“碎玉,”她低声吩咐,目光却紧锁着狼狈离去的沈钦烨,“跟上去,看看他到底要做什么。”
碎玉依旧面无表情,想当年,他在前主子手上,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主,但在这里,不是修枝剪叶就是盯梢跟踪,真是毫无用武之地。
夜色渐浓,京都繁华的灯火次第亮起,蜿蜒如星河。
碎玉无声地尾随沈钦烨穿过熙攘的街道,最终见他身影一闪,钻进了莺声燕语、烛火暧昧的“流春阁”。
碎玉“哧”了声,他先前说自己有病是吓唬沈钦烨,但那天,他还真探过沈钦烨的脉象,他的病是假的,但沈钦烨的病,却是真的,而且那病,已经在他体内潜伏一段时日了。
想沈钦烨夜夜流连这种地方,染病,那是活该。
沈钦烨顶着两个漆黑的眼圈入了流春阁,一个老鸹过来招呼了一声,两人视线交汇,似乎交换着什么坏主意。
不一会,沈钦烨径直上了二楼,钻进一间僻静的雅阁。
碎飞身站在了屋檐外,悄悄在窗纸上点破一个小洞。
室内光线迷离,几个华服锦衣的纨绔子弟正围坐说笑,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一种下流的兴奋感。
碎玉透过窗户动洞,目光在屋内搜寻。
只见房间角落,一个女子被粗糙的绳索紧紧捆绑着,丢在地上,她发髻散乱,口中塞着布团,只能发出绝望的呜咽,一双盛满惊惶泪水的眼睛正拼命挣扎。
“哧哧……”沈钦烨嘴里发出得意的笑声,用没受伤的右手端起一杯酒,走到那女子身前,用脚尖踢了踢她,
“这就是周明堂送来的?裴念祎那个嫁入周家的姐姐,裴暖?”
一个胖硕的公子哥挤眉弄眼地接话:“可不是嘛子昂兄!原以为那周探花再怎么狠心,对结发妻子总该留点情面,嘿,没想到为了巴结侯府,竟直接把人送这儿来了!”
另一人摇着扇子,语气轻佻:“啧啧,当年裴家大小姐下嫁探花郎,可是京城人人称羡的美谈啊。这才几年?竟落得这般田地。”
“裴家的人都该死!”
沈钦烨猛地灌下酒,眼中狠戾暴涨,“裴念祎身边现在有硬茬子,我暂时动不了她,但弄死这个裴暖……易如反掌!”
他蹲下身,用力捏住裴暖的下巴,迫使她抬起苍白的脸,语气充满了恶毒的愉悦:“她是比不上裴念祎艳丽,但听说温柔端庄,还给周明堂生了一儿一女……这身子,想必别有一番风味。”
他抬起头,对着那群跃跃欲试的纨绔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诸位兄弟,今日,就尽情享用吧!这可是周探花和本公子的一份厚礼!”
地上的裴暖,猛地睁大眼睛,剧烈的恐惧让她浑身筛糠般抖动起来,泪水汹涌而出,却连一声完整的哀鸣都发不出。
有人解开了绑在她身上的绳子,拿掉了她口中的布条,沈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