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沈青旧事
再说回太子离去后,镇国公府内一下少了许多人。
镇国公夫妇挥退下人,独自二人守在儿子床边。
沈念柔轻轻抚着顾逸尘的额头,眼泪止不住地流。
“老爷,尘儿不知何时能苏醒,暖暖却已经暴露在太子眼前,这可如何是好啊。”
镇国公站起身,坐在桌边。
“夫人莫要惊慌,太子殿下对暖暖没有恶意。如若皇上那边怪罪,我便舍了这老脸,用少年情谊辞了官便是,天下之大,总能容下我们一家。”
沈念柔微微点头,心知也只能这样了。
握着顾逸尘的手,只盼长子早些醒来。
约莫一柱香后。
“不行,不能...”顾逸尘开始慌乱低语。
“尘儿,你说什么?”沈念柔弯下腰凑近细听。
“沈叔!”
顾逸尘猛地睁开眼睛,看见母亲便道:“母亲?母亲,父亲在哪?”
沈念柔站起身,顾逸尘一眼瞧见坐在桌边的父亲,挣扎起身,却因腿无力摔在床边。
沈念柔急忙蹲下,想扶起他,顾逸尘却不起。
望着父亲道:“父亲......”
镇国公未起身,甚至略微有些凉薄望着儿子:“沈青何在?”
顾逸尘急急道:“沈叔在城北五公里外的西郭镇医馆,父亲,快去接他!”
镇国公望了长子一眼,起身喊来护卫。
“让出去寻找地护卫都回来吧,再派一队精锐去城北五公里外的西郭镇医馆找沈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护卫领命离去。
镇国公未回身:“你为何一人回来?”
顾逸尘哭道。
“父亲,沈叔受了重伤,高烧不退,他让儿子先把证物带回来,儿子不愿。他却说,镇北军绝不可被污蔑通敌,若我不走,他便自尽。儿子,儿子只能快马加鞭地赶回来。父亲,沈叔他还活着,对吗?”
镇国公未答,走了。
沈念柔扶着儿子:“尘儿,你先起来,两日得路程,你一日不到便赶回来,若不是太子在,你这腿便保不住了。”
顾逸尘抱住母亲,嚎啕大哭。
“母亲,沈叔他从小就疼我,他是为了我,他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了那么重得伤。”
沈念柔伸手反抱住儿子,轻抚着儿子的后背,无声垂泪。
顾逸尘身子未愈,大悲之下,不到一柱香就晕了过去。
沈念柔唤来丫鬟将大公子扶到床上躺着。
叮嘱丫鬟好生看顾大公子,自己便去寻镇国公。
后院石桌前,镇国公一人在月色下喝闷酒。
沈念柔走过去,轻轻坐下,拿住酒杯。
“老爷,不是答应妾身,晚上不饮酒了吗?”
镇国公看了看夫人,伸手用手掌抚了抚夫人的面颊。
“夫人还是如此花容月貌,比之当年嫁我之时更美了,是为夫老了。”
沈念柔用面颊蹭了蹭自己老爷的手心。
“夫君说的是何话,在妾身眼里,夫君也一如当年,英姿飒爽。”
镇国公苦笑一声,抽回手:“夫人嫁于我时,我便已是少将军了,这些年聚少离多,夫人也跟着我吃了不少苦。”
沈念柔笑笑:“不苦,你瞧,我们现在不是很好吗?有儿有女,一家和睦。”
镇国公闻言,拿过夫人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夫人,我知你是来劝我。可你在我21嫁我,沈青却是14就同我睡一个新兵通铺的兄弟。”
镇国公望着月色陷入回忆:
“当年,皇子夺嫡,世道乱啊,家中无米,我便成了流民,路上险些饿死。
是沈青遇上我,同我道,好男儿有手有脚何不投军?
他与我便同去投靠他父亲所在的军营。
那年,我同他不过还是新兵蛋子。
他哥哥确已是百夫长,父亲也是千夫长了。”
沈念柔无话,又替镇国公斟上了一杯酒。
镇国公看着酒杯,一口饮下:
“那时得主帅镇北大将军是个好的,他说皇子内斗,关镇北军何事?自己人斗没意思,拒不参与,依旧只杀胡人。
在那塞北,我们倒也是过了些好日子。
可不成想,我们不曾惹是非,是非却要惹上我们。
这几子内战,粮草不够,便克扣军营粮草,那运来得粮草一日不如一日。
起先还有些糙米,后来便是掺了沙石,最后,竟是稻谷壳啊。”
镇国公拿起酒壶,对瓶喝了一口。
“那日,沈青父亲率我们一骑轻骑兵先锋探路。
结果不慎被巡逻胡人发现,便就地散开暂时隐于塞北的集市。
待我找到沈青时,才知我们能安然躲着,是因他父亲只身引开那些胡人,被那群胡人割头剃肉,挂于营帐前示威。
后来,朝廷给得粮食日益不够,周边的野物也被我们猎得十里不见活物。
可沈青的兄长却总是能给我们一点肉汤饱腹。
我们问他从哪儿找到的,他不肯说,每次都神神秘秘得自己去打猎。
等到有一日他哥哥不见了,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