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无我辩经台

“轰隆&nbp;——！”

虚拟宇宙的星空突然被染成血色。青宸站在&nbp;“逍遥号”&nbp;旗舰的舰桥里，掌心的操纵杆还在发烫，眼前的全息投影上，三十艘&nbp;“玄甲级”&nbp;星舰正被无数道苍白触须绞杀&nbp;——&nbp;有的星舰被拦腰折断，核反应堆炸成漫天铁渣；有的舰体被触须钻穿，船员的惨叫声顺着通讯器传来；最远处的&nbp;“苍梧号”，连主炮都没来得及开，就被触须裹成个金属球，狠狠砸向旁边的小行星。

这是&nbp;“无我之境”&nbp;的第一重试炼&nbp;——&nbp;重现当年苍白之母入侵某星域的场景，而他是这支舰队的指挥官。

“警告！劳工星‘青冥’已被触须包围，预计三分钟后被吞噬！”&nbp;智脑的冰冷机械音在舰桥里回荡，全息投影突然分屏，左边是被触须缠满的青冥星（地表能看到&nbp;10&nbp;万人类劳工的避难所），右边是舰队的阵型图（触须正从两翼包抄，只剩正面一条突围通道），“检测到两种行动方案，请求指挥官选择。”

【选项&nbp;a】放弃青冥星劳工，舰队沿正面通道突围，存活率&nbp;78%；

【选项&nbp;b】分兵救援青冥星，舰队阵型将溃散，预估全军覆没，存活率&nbp;03%。

舰桥里的虚拟船员们瞬间骚动起来，有的攥紧武器喊&nbp;“救劳工”，有的对着通讯器嘶吼&nbp;“不能全军覆没”，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像把刀架在青宸的脖子上。

“情感是冗余程序。”&nbp;智脑的机械音突然拔高，压过所有杂音，全息投影上弹出行绿色代码，“删除‘救援冲动’，选择&nbp;a&nbp;方案，可实现效率最大化。10&nbp;万劳工的情绪能量，不及舰队后续对抗苍白之母的战略价值&nbp;——&nbp;这是最优解，也是‘无我’的第一步摒弃无用的情感羁绊。”

青宸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盯着全息投影里的青冥星&nbp;——&nbp;避难所的防护罩正在闪烁，有个劳工孩子正对着星空挥手，像在求救；再看舰队阵型图，正面通道的触须最薄弱，只要下令突围，确实能保住舰队。

可他想起了地球地心城的林小满，想起了齿轮行星上麻木的劳工，想起了《庄子》里&nbp;“曳尾涂中”&nbp;的故事&nbp;——&nbp;楚王派使者请庄子做宰相，庄子问“你见过神龟吗？是愿意死后被供奉在庙堂，还是活着在泥里拖尾巴？”

“我选&nbp;b。”

青宸突然握紧操纵杆，逍遥号的主炮瞬间充能，淡金色的炮光对准正面通道的触须“全军听令！左舷舰队掩护，右舷舰队随我冲青冥星！就算阵型溃散，就算全军覆没，也不能让&nbp;10&nbp;万劳工死在触须里！”

“疯了！你会害死所有人！”&nbp;虚拟船员里有人大喊，甚至有个虚拟舰长对着通讯器要&nbp;“罢免指挥官”。

“宁做曳尾涂中之龟，也不做庙堂里的死龟！”&nbp;青宸的金红风瞳突然亮起，道种的光顺着操纵杆注入舰队系统，“你们觉得舰队重要，可没有这些劳工，没有这些鲜活的生命，我们守护的到底是什么？是冰冷的战舰？还是‘秩序’的空壳？”

他没等虚拟船员反应，直接操控逍遥号转向，主炮对着青冥星方向的触须狠狠开火！淡金色的炮光炸穿了触须的外层，露出里面泛着黑芒的肌肉，青冥星避难所的防护罩突然亮了几分，显然劳工们看到了希望。

“舰队阵型溃散！右舷三号舰被触须缠住！”&nbp;通讯器里传来惨叫。

“左舷舰队突围通道被堵死！我们被包围了！”

坏消息接连传来，全息投影上的舰队存活率从&nbp;03%&nbp;降到&nbp;0%。青宸却没有丝毫犹豫，逍遥号的推进器开到最大，像道金色的箭，冲破层层触须，朝着青冥星的避难所飞去&nbp;——&nbp;他要亲自把劳工们送上逃生舱，哪怕只剩最后一艘舰。

“愚蠢的选择。”&nbp;智脑的机械音带着嘲讽，全息投影里的触须突然加速，无数道黑芒朝着逍遥号射来，“情感羁绊将导致毁灭，这就是你坚持‘有我’的代价。”

“嗤啦&nbp;——！”

三道粗壮的触须突然缠住逍遥号的舰体！合金装甲像纸般被撕开，舰桥的玻璃瞬间炸裂，黑芒顺着裂缝钻进来，虚拟船员们纷纷倒下。青宸被冲击波掀飞，后背撞在控制台，一口金血喷在屏幕上，却还是挣扎着爬起来，朝着反应堆的方向跑去。

“死生同状&nbp;岂因势易！”

青宸的声音响彻摇摇欲坠的舰体。他冲进反应堆舱，徒手扯掉安全锁&nbp;——&nbp;这里的反应堆是虚拟的，却能模拟真实的爆炸威力。触须已经钻进舱内，黑芒即将碰到他的身体，他却笑着按下了引爆按钮

“苍白之母的触须怕什么？怕高温！怕爆炸！我就算死，也要炸出条路，让劳工们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