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宫墙与心防

辰时的阳光正好斜照在宫墙上，将琉璃瓦映得一片金红。沈惊鸿站在太和殿外的白玉阶下，手里攥着那对合心佩，玉佩的温润恰好中和了掌心的汗湿。

殿内传来隐隐约约的说话声，似乎是朝臣在争论什么。沈惊鸿静心听了片刻，隐约捕捉到“合欢宗”“清算”等字眼，心头微动——看来陛下终究没打算放过这个与影阁勾结的宗门。

“沈刑官，陛下召你进殿。”内侍尖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沈惊鸿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太和殿。殿内文武百官分列两侧，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身上，有好奇，有审视，也有毫不掩饰的敌意——多半是那些与合欢宗或影阁有牵连的官员。

陛下坐在龙椅上，脸色平静无波，手里依旧把玩着那枚玉佩：“沈卿来了？”

“臣沈惊鸿，参见陛下。”沈惊鸿跪地行礼，动作不卑不亢。

“免礼。”陛下抬手，“昨日镇狱司的折子，朕看过了。你查清了合欢宗与影阁的勾结，有功。”他顿了顿，提高了声音，“传朕旨意，合欢宗勾结逆党，意图谋反，即日起查封所有分舵，擒其宗主，押入镇狱司严加审讯！”

“陛下圣明！”百官齐声附和，只有少数几人脸色微变。

沈惊鸿心中了然。陛下这是借他的手，清除朝堂上的异己。合欢宗盘根错节，牵连甚广，查案的过程，便是清洗的过程。

“沈卿。”陛下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朕已下旨，升你为镇狱司典狱长，赐你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

一柄镶嵌着宝石的宝剑被内侍呈上，寒光凛冽。这是天大的荣宠，却也意味着更重的枷锁。

“臣……谢陛下隆恩。”沈惊鸿接过尚方宝剑，指尖触到冰凉的剑鞘，如同触到宫墙深处的寒意。

“只是……”陛下话锋一转，“镇狱司毕竟是刑狱之地，规矩繁多。你初掌大权，难免有考虑不周之处。朕给你派个副手，协助你处理事务。”

沈惊鸿的心沉了沉。他就知道，陛下不会让他真正掌控镇狱司。

“宣羽林卫统领，秦风。”

随着陛下的话音，一个身着银甲的年轻将领从殿外走进来，身姿挺拔，面容冷峻，腰间佩剑上刻着皇室亲卫的标记。他对着陛下行了个军礼，声音洪亮：“末将秦风，参见陛下！”

“秦风是朕的亲卫，忠心可靠，玄力已达筑基境五重。”陛下笑道，“往后，他便是镇狱司的副典狱长，与沈卿一同理事。”

这哪里是副手，分明是监视者。沈惊鸿看着秦风眼中一闪而过的锐利，拱手道：“臣遵旨。”

退朝时，秦风主动走过来，语气平淡：“沈典狱长，往后还请多多指教。”

“秦副典狱长客气。”沈惊鸿淡淡回应，转身便走。他能感觉到，秦风的目光始终落在他背后，像一柄出鞘的剑。

回到镇狱司时，苏伶仃正在门口等他。看到他手中的尚方宝剑，她便明白了七八分：“陛下给你派了人？”

“羽林卫统领，秦风。”沈惊鸿将宝剑放在桌上，“筑基境五重，陛下的亲卫。”

苏伶仃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恐怕不只是监视你，还想插手莲心阁的案子。”

“随他去。”沈惊鸿拿起一卷卷宗，“合欢宗的宗主还没抓到，秦风想查，就让他去查。我们先把莲心阁的平反折子整理出来，呈给陛下。”

他知道，与秦风硬碰硬没有好处。镇狱司的根基在他手里，只要守住悬魂狱和地下三层的证据，秦风便掀不起风浪。

接下来的几日，镇狱司变得异常忙碌。秦风果然如苏伶仃所料，处处插手，尤其是对莲心阁的旧案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兴趣，几次想进入旧牢废墟，都被沈惊鸿以“正在清理，恐有危险”为由挡了回去。

两人的摩擦越来越多。秦风仗着陛下的旨意，强行提审墨尘，却被墨尘几句话绕得晕头转向，还差点被合欢宗的秘术迷惑，最后还是沈惊鸿出手，才没让墨尘逃脱。

“沈典狱长似乎对墨尘格外‘关照’。”秦风看着沈惊鸿锁上牢门，语气带着嘲讽，“莫非是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秦副典狱长若是有本事，大可自己审。”沈惊鸿懒得与他废话，“只是别忘了，他是镇狱司的囚犯，死了，你我都担待不起。”

秦风的脸色沉了沉，却没再说话。

沈惊鸿回到房间时，苏伶仃正对着一幅地图出神。地图上标注着合欢宗总舵的位置——位于城外三十里的落霞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查到了？”

“嗯。”苏伶仃点头，“合欢宗宗主墨渊，是墨尘的父亲，玄力已达金丹境中期，据说修炼了合欢宗的禁术‘万欲归流’，能吸收女子的玄力精进，手段阴毒。”

“金丹境中期……”沈惊鸿摩挲着烙铁，“难怪陛下让秦风来，是想让他当先锋。”

“你打算怎么办？”苏伶仃抬头看他，“秦风肯定会请命去围剿，到时候必然要调镇狱司的人手。”

“让他去。”沈惊鸿的眼神闪了闪，“但我们得先一步找到墨渊，问出当年莲心阁灭门的真相。”

他知道，墨渊作为当年事件的参与者，一定知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