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铜钥藏锋迷雾深
李大夫施针的动作沉稳而迅速,几根细长的银针精准地刺入林微头部的几个穴位,带着微微的酸麻胀感。他口中朗声说着些“宁心安神”、“疏通经络”的医理,声音足够让门外的护卫听清,仿佛真的在全力救治这位突发癔症的王妃。
林微配合地闭上眼睛,身体逐渐停止“颤抖”,呼吸也变得看似平稳下来,如同真的被银针镇定了心神。唯有那只藏在袖中、紧握着铜钥匙的手,沁出冰冷的汗液,泄露着她内心滔天的巨浪。
李大夫收到了她的血符!他明白了她的暗示,甚至带来了回信——这枚来历不明、却显然至关重要的铜钥匙!
“更甚”……那两个字如同冰锥,刺入她的心底。情况比魇毒还要严重?是什么?那符号代表的含义?还是王府中隐藏着更可怕的秘密?
李大夫迅速起针,又从药箱里取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出两粒朱红色的药丸,递给林微,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王妃,这是安神丸,即刻服下,好生睡一觉便无大碍了。”
林微睁开眼,眼神依旧带着几分“惊魂未定”的茫然,怯怯地接过药丸,就着李大夫递过来的温水吞服下去。药丸带着一股奇异的清香,入口即化。
“多谢……大夫……”她声音微弱,恰到好处地流露出疲惫。
李大夫点点头,收拾好药箱,又对门口探头探脑的护卫道:“王妃已无大碍,让她好生歇息,切勿再惊扰。我再去看看周嬷嬷。”
护卫连忙应声。
李大夫提着药箱走出去,外间立刻传来他查看周嬷嬷病情的动静和周嬷嬷模糊不清的呓语。
林微重新躺回床上,拉高被子,将自己彻底掩盖起来。
被子下的黑暗中,她紧紧攥着那枚铜钥匙。钥匙很小,比常见的房门钥匙要纤细一些,造型古朴,钥匙齿有些奇特,并非普通的锯齿状,反而带着一些弯曲的弧度,触手冰凉,却因为被她握了太久,隐隐有了些许温度。
这是开什么的钥匙?
李大夫冒险将此物交给她,意味着这把钥匙能打开某个关键之处?是藏着证据的地方?还是……能通往某个秘密的通道?
“更甚”的警告犹在耳边。这钥匙背后,是希望,还是更大的陷阱?
外间,李大夫似乎给周嬷嬷也施了针或用了药,周嬷嬷的咳嗽和呓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沉重的呼吸声。
“嬷嬷这是积劳成疾,又感风寒,邪气入肺。我已用了针,需绝对静养,不能再劳神操心。”李大夫的声音带着严肃,“今夜我且留一副药,明早再看情况。若高热不退,恐有大碍。”
护卫们连声应着,语气中也带上了几分担忧。周嬷嬷若是倒了,他们的差事也不好干。
李大夫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便提着药箱告辞离去。院门开合,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屋内再次恢复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只有里间林微“平稳”的呼吸声,和外间周嬷嬷沉重艰难的喘息声交错起伏。
时间一点点流逝。
林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仿佛真的睡着了。但她的感官却提升到了极致,仔细倾听着外间的动静。
周嬷嬷的呼吸声越来越沉,越来越慢,最后变成了断续的、带着痰音的鼾声——李大夫的药或者针起了作用,她终于陷入了深度的昏睡。
机会!
林微猛地睁开眼,眼中一片清明,没有丝毫睡意。
她悄无声息地坐起身,再次确认外间的周嬷嬷毫无反应,门口护卫的脚步声也停留在较远的位置。
她小心翼翼地摊开手掌,就着窗外透入的微弱月光,仔细审视这枚铜钥匙。
钥匙很小巧,材质似乎是青铜,表面有细微的磨损痕迹,说明经常被使用。钥匙柄部刻着极细微的纹路,她用手指仔细摩挲,感觉那似乎是一种……缠绕的藤蔓图案?
藤蔓?薜荔?
她的心猛地一跳!这钥匙会和那邪门的毒草有关?
钥匙齿的弯曲弧度也很特别,不像常见的锁具。
这到底是什么钥匙?能打开哪里?
李大夫只给了钥匙,却没有留下任何提示。是他也不知道?还是无法言说?
她必须自己找出答案。
她环顾这间被严防死守的屋子。这里的一切她都熟悉无比,绝没有任何需要这种奇特钥匙才能打开的锁具。
那么,钥匙指向的地方,必然在外面。
可是她根本出不去。
难道这钥匙并非给她用来此刻去开启什么的,而只是一个信物?一个在未来某个时刻相认的凭证?
不。李大夫冒奇险在此刻将此物给她,必定有其紧迫的用途。
她再次凝神,努力回忆王府的布局。除了她自己的院落和被迫走过的有限区域,其他地方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西北角的废院……那里的门锁是巨大的铁锁,与这枚小巧的钥匙完全不符。
还有哪里?
库房?地窖?某个隐蔽的密室?
毫无头绪。
一种无力感再次袭来。空有钥匙,却不知锁在何方,这比没有钥匙更让人焦灼。
她重新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