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继子的敌意
有的人脸上露出些许欣慰,觉得她或许是真的浪子回头了。
有的人则撇撇嘴,满脸不信,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眼下说的话,不过是夏晚怕被车大叔数落。
夏晚也管不了他们的想法,她现在又冷又饿,头痛欲裂,只想快点回家,泡个热水澡,吃点东西。
她转过身,伸手摸了摸便宜女儿的头,说:“小溪,别怕,娘没事了。”
又看向旁边一言不发的顾小山,说:“小山,走吧,我们回家吧。”
顾小山沉默地看了她片刻,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火把递过来,心里却想着,等父亲回来,再跟夏晚算这笔账。
夏晚却不知道,继子已经打算告她的状了,还以为这是继子的示好,笑着说:“你举火把走前面照路,我牵着小溪走后面。”
车大树脸上终于有了一点笑,说:”我走前面,你们娘三个跟着,其他人走后面。“
走到山腰处,少了一半人,这些邻居的家,在半山腰。
夏晚打量了一下,约摸有六七户人家,家家户户,隔得不远。
爬到第二个分岔路口,车大树和儿子走了左边的小路,罗婶儿两口子走了中间的小路。
分开之前,车大叔把自己的火把给了夏晚。
现在,只剩下他们一家三口,走在右边这条更窄、更陡的小路上。
好在这段路不长,山顶之上,一片难得的平地。
月光之下,一栋看上去挺大的屋子。
屋子前用稀疏的篱笆围了个小院,前面是一小块开垦出来的菜地。
菜地外种着几棵树。
夜色下,看不清楚是什么树。
让夏晚意外的是,门口这一段路,铺了石板。
等走近了,夏晚才看清楚,屋子正房三间,东边转出两间侧屋,西边接灶房,旁边一间耳房,连接堆柴火的棚屋。
土墙房,稻草盖的顶,像后世复建的“杜甫草堂”。
正想着,一阵“汪汪”的叫声打破了宁静。
一条半大的小黑狗从院子里飞奔出来,近了,立刻收起了吠叫,兴奋地摇着尾巴,绕着夏晚和顾小溪的腿边不停地打转,喉咙里发出“呜呜”的亲昵声。
进了灶房,顾小山将油灯点亮,伸手去揭锅盖,说:”烧了热水。“
夏晚赶紧帮忙,木头做的锅盖,挺沉,她真怕顾小山拿不稳。
顾小山满脸诧异地看了她一眼,飞快低下头,心想,别以为这点示好,之前的账,就能一笔勾消。
顾小溪不明所以,说:“娘,你身上湿了,快去洗澡。“
夏晚笑着说:“我先去洗澡,你们玩一会儿,我洗完澡,就来做饭。”
她提着热水进了茅房,顾小山拉着妹妹的手,到了院子里,才压低声音说:“妹妹,你怎么忘了哥说的话,她不是我们的亲娘,之前对我们那么坏,你别真的对她好。”
顾小溪年纪太小,记仇这种事,还不太能明白,说:“可是娘刚才对我可亲了。”
顾小山无力:“总之,你别真的相信她。她这是当着村里乡亲的面,装出来的。”
看妹妹睁着一双大眼睛不明白的样子,顾小山叹气:“算了。你不明白。我记着就行了。”
夏晚并不知道继子和继女的这番谈话,火速洗了一个战斗澡,用干净的旧布将头发包起来,准备来做饭,没想到两个孩子已经将饭做好了。
“娘,哥哥今天挖了好多荠菜,我们煮了菜饭,可香了。”
顾小溪仰着小脸,献宝似的对夏晚说,眼睛亮亮的。
“菜饭”两个字,像一根针,扎了夏晚的心一下。
一股酸意涌上眼眶,夏晚强行压下,弯下腰,对顾小溪露出了一个真切的笑容:“是吗?那我们小溪和小山可真能干。”
”那我们吃饭吧。“
顾小山准备来盛饭,被夏晚截住了碗,说:”我来盛。“
她给两个孩子盛了满满一碗菜饭,干的多,汤少。她自己的碗里,汤多,饭少。
顾小溪年纪小,没有注意到。
顾小山却是早懂事的孩子,看见夏晚的饭,被雷劈中了一般,猛地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夏晚,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
夏晚冲他笑笑:”好了,快过去堂屋。“
堂屋的餐桌上,只有一个菜,一斗碗南瓜,切成块,与其说是红烧,不如说是水煮熟的。
好吃是不可能的,顾小溪却吃的很开心。
一顿饭,在诡异的安静中吃完了。
夏晚吃得食不知味,却觉得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开始变得柔软。
饭后,夏晚不让两个孩子动手,自己端着碗筷进了灶房。将碗筷和锅刷干净,从水缸里舀水,顾小山来烧锅,也被她打发了:”带着妹妹在院子里玩一会儿,消消食。烧热了,我叫你们。“
她坐在灶下烧锅,两个孩子在院子里逗小黑。
天气热,烧了一大锅热水,也不过一会儿的功夫。
顾小山去茅房里洗澡。
反正是单门独户,夏晚将大木盆摆在院子里,端了一把椅子出来,帮顾小溪洗头洗澡。
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