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救人

“我们去园子里逛逛吧，冬日赏梅最是惬意。”柳氏笑着提议。

沈书华起身，亲热地挽起沈书凝：“渺渺，我们走吧。”

沈书凝含笑点头，随她一同向外走去。

沈书瑶盯着那优雅挺直的背影和微微飘动的暖杏色斗篷下摆，只觉得无比刺眼。

“囡囡，走吧。”柳氏温和地朝她招手。沈书瑶这才压下心头不快，跟了上去。

园中寒梅映雪，红白相间，暗香浮动，景致确属上乘。

沈书瑶紧挨着沈书华，卖力奉承：“早闻靖安府梅花冠绝永京，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刻意将沈书凝挤到身后，试图独占沈书华的注意。

刚刚在花厅的事情，都怪沈书凝，她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讨好沈书华，最好能和沈书华联手一起毁了那个大房的贱人。

沈书凝并不在意，稍稍落后半步，面上赏着梅，心思却已飞远。

行至一处假山环绕、临近池塘的狭窄小路时，沈书瑶脚步慢了下来。

“三姐姐，”她忽然回头，脸上堆起假惺惺的关切，“你站那么远做什么？这路滑，小心摔着，快来我这儿，我扶着你。”

她说着便伸手去拉沈书凝，想将她逼近池塘边缘。

恰在此时，原本在前方的柳氏因想起一事，转身向他们走来：“华儿，渺渺，囡囡，我忽然想起还有些事要处理，得先回去一步。你们千万小心脚下。”

沈书瑶见柳氏突然走近，心下慌张，脚下一滑，惊叫一声，整个人便狠狠朝着沈书凝撞去！

电光火石间，沈书凝极其自然地一个侧身。

“母亲小心！”沈书华恰好转头，目睹沈书瑶撞来的动作，骇然惊呼！

一切都太快了！

沈书凝的侧身让沈书瑶全力一扑彻底落空。她收势不及，失控地向前猛冲，而她的正前方，正是背对池塘、毫无防备的柳氏！

“啊——！”沈书瑶发出惊恐的尖叫。

“二婶小心！”沈书凝下意识伸手欲拉柳氏，却被沈书瑶失控的身影挡住。

“砰！”一声闷响，柳氏被狠狠撞倒在池边石柱上，额角瞬间鲜血淋漓！她甚至来不及痛呼，便因撞击的力道和脚下的湿滑，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重重砸破薄冰，坠入冰冷刺骨的池水中！鲜血顷刻间在冰水中氤氲开来。

“母亲！”沈书华吓得厉声尖叫，扑向池边。

沈书瑶自己也因惯性摔倒在地，手掌擦破，确没有时间管，她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发抖地看着在水中毫无声息、缓缓下沉的柳氏。

完了！她脑子里只剩这两个字。

“快来人啊！主母落水了！快来人！”丫鬟婆子乱作一团，呼救声、奔跑声四起，却无人敢下水。

隆冬时节，池水冰寒彻骨，且她们皆不习水性，下水无异于送死。

沈书凝脸色凝重。头部撞击后又坠入冰水，若不及救治，性命堪忧！更何况是在医疗条件落后的古代！

“怎么办…母亲晕了，抓不住竹竿啊！难道一个会水的都没有吗？”沈书华急得哭喊，“快去找哥哥！找父亲！”

“主君和将军饮酒后便出府了，至今未归！大郎君正在会见贵客，吩咐了不许打扰！”小丫鬟带着哭腔回话。

“管不了那么多了！天大的贵客也没有母亲的命重要！快去请！”沈书华几乎是在嘶吼。

眼看柳氏即将彻底沉没，沈书凝再无犹豫。她迅速甩掉身上厚重的斗篷和夹袄，纵身跃入冰池！

刺骨的寒意瞬间吞噬全身，几乎让她窒息。她迅速划水，靠近已无知觉的柳氏。先利落地解开柳氏已被浸透、沉重无比的斗篷，随即一手绕过其腋下稳稳托住，另一只手奋力划水，拽着她向岸边游去。

她的动作干脆利落，不见丝毫闺阁女子的娇弱。岸上众人皆被这惊心动魄的一幕震住，一时竟忘了反应。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接应！”匆匆赶来的沈书鹤见状，急得厉声呵斥。

丫鬟小厮这才如梦初醒，慌忙冲到岸边接手已昏迷的柳氏。同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到沈书凝面前，她抬头，对上顾嘉善深邃难辨的目光。

他微一用力，将她从冰水中拉了上来。为防止溺水，她早已脱去夹袄，此刻仅着一件湿透的薄薄里衣，冻得唇色发紫，浑身剧颤。她却顾不得自己，踉跄着扑到柳氏身旁。

“快！寻干爽之地让二婶平躺！”

“用我的斗篷。”顾嘉善毫不犹豫地解下自己厚实昂贵的玄色狐裘铺在地上，又将沈书凝那件银狐斗篷紧紧裹在她瑟瑟发抖的身上。

沈书凝飞快系好斗篷，颔首致谢，便立刻跪倒在柳氏身侧。

“二婶娘！醒醒！”她轻拍柳氏双肩，在其耳边急唤。见其毫无反应，她立刻一手覆其前额，另一手两指托起下颌，使其头部后仰，打开气道。

“三娘子！这…这于礼不合！”有嬷嬷想要阻止。

“闭嘴！”沈书凝头也未抬，语气斩钉截铁，“气道不开，气息如何能进？想救人就闭嘴！”她随即俯身，侧耳贴近柳氏口鼻，目光紧锁其胸廓——凝神判断不足十秒。

没有呼吸！胸廓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