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让她受丝毫言刀语箭的刺伤。
可是守护神不是无处不在的,江忆楠比她大一届,不同班,在他不在她身边的空档里,魑魅魍魉伺机而动。
许宿不曾向江忆楠告状,她怕连累他。
况且哪怕江忆楠人不在,余威尚在,他每日同许宿同进同出校园,那些人不敢对许宿做出实质性伤害。
然而每当看见桌洞里多出的死老鼠,被美工刀划破的书皮,泼满红墨水的凳子,许宿总忍不住眼底泛起的湿意,恐惧地想心中叹息——
“阿楠,如果没有你,我的日子该怎么继续往下过呢?”
同学之间的“捉弄”,没有缘由,没有共情,更没有底线。
他们可能只是看一个人不顺眼,便将所有恶行毫无保留地施于那人,看着别人的悲惨与无助,他们兴奋,他们欢呼。
被伤害的人不敢告老师,怕得到更大的报复,老师们也没法管学生们之间的“小打小闹”。
只剩受害者独自哀鸣。
许宿该升初三的那年夏天,江忆楠考上了省里最好的实验中学。
他天资聪颖,未来光明璀璨,谁都不能拖累他。
许宿很早认知到这一点。
所以,即便她深知江忆楠离开学校后,看不惯她的人会多么张狂嚣张,她会面对怎样的枪林弹雨,也依然笑容明媚地对他说:“阿楠,你好厉害!能考上那么棒的学校!”
江忆楠脸上不见丝毫欢愉,担忧道:“我不在,你自己可以吗?”
他不曾见毛毛虫或死老鼠、死蜻蜓,也不曾见被划烂的作业本,他只见过她在校园里形单影只,体育课上连一起配合运动的搭档都没有的样子。
——那足够他心疼。
初中了,曾经的孩童成长为少年,心思更加隐蔽幽暗,明晃晃的威胁只能让他们不敢实质性地伤害许宿,对于刻意的疏远与孤立,江忆楠也束手无策。
由他出面,只会适得其反,他便仅能给予许宿更多的陪伴与鼓励。
许宿望着他,眸光闪亮,“当然可以!你是我的目标,我会好好努力学习,来年考上实验中学的,到时候我们就又在同一所学校啦!”
对上许宿的自信明朗的眼神,江忆楠得到些许宽慰,但守护她已经成为他的本能。
“那好,不过我还是会陪你上下学,监督你用不用功!高中放学可能会晚点,你一定要在校门口等我。”
他声线温润,却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
许宿被遗弃在世界边缘,只有江忆楠坚定不移地走向她。
儿时至年少的情谊,怎能轻易忘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