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便住手吧。”

“怎么，我这个面目全非的样子，不讨你喜欢嘛？母亲。”

谷若越要逃避，舟行渊便越要往她痛处戳去，他要她亲眼看着她一手养出的怪物。

舟行渊抑制住狂笑的欲望，抬头看向谷若，像是雪岭供养出的恶佛。

“怎么，见不得神童堕落？还是见不得我？”

舟行渊一句话将谷若记忆震醒，她想起十几年前那个为世人称道慧如诸葛，慈似樊重的孩子。

原以为是几世修来的福气，没想成了孽障。

谷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没法否认如今哪一种结果都是她不想看到且未曾料到的。

她的孩子，明珠蒙尘，堕如鬼魅。

“你还记得你祖母吗？”谷若半晌回道。

舟行渊当然记得，他记得那个手把手教他写字，教他读书，教他弹琴的老人。

她告诉他男子的才华可以被世人看见。

她告诉他男子的野心可以被世人认可。

即使是在那个视男子为玩物，随手可弃的年代。

舟行渊咧开一个更大的笑容，送上门来的刀子，没有不接的道理。

“当然记得，我还记得她被毒瞎双眼，死在我面前。”

谷若嘴唇发颤，几乎要滚下几滴泪来，却生生止住。

“你要记得她对你的嘱托。”

舟行渊笑得更欢了。

“当然记得，她要我亲手颠了这尘世。”

“为她报仇。”

谷若再也忍不住，甩出手中朱砂手串，手绳断裂，珠子四散而开。

“满嘴胡言！你祖母何曾这般教你！”

舟行渊瞧着四散的珠串，心里得到极大的满足，为何她能清清白白的脱手尘世，为何独留他一人在淤泥深处沉沦。

都给我下来。

都跟我一起在这肮脏发臭的世界腐烂，谁也别想逃，哪怕是你。

“她没有，我自己学的，我照着你的样子活的，你躲开了，箭就全部落在了我身上，我成了这副模样，你也有责任。”

“我的母亲。”

舟行渊笑着一粒一粒捡起来那朱砂珠，将那一捧珠子亲手递到谷若手上。

“你好好看着吧，我打造的尘世。”

“与…我的王。”

舟行渊弯腰抱起官鸢出了道观，谷若追出道门，踢翻了辛苦垒好的柴火。

“你后悔过吗？封住那孩子的记忆。”

谷若找着借口，企图唤醒疯魔的舟行渊。

“从未，我一生所行所为，从不后悔。”

谷若站在道门前，望着渐行渐远的舟行渊，直至隐于尘烟。

悲痛欲绝的母亲空有垂泪，却无力唤醒她坠入迷途的孩子。

“我的渊儿啊…”谷若不知站道门前站了多久，才缓缓拖着僵麻的腿，起身回屋。

又拿了一壶茶，沏满桌上三只茶碗，独自饮了一杯。

官鸢在舟行渊怀中转醒，瞧清自己的处境。连忙挣脱舟行渊，跳了下来，一掏腰包，发现短刃没了。

不待舟行渊反应，直接给了他一掌。

“你做什么！”官鸢上下检查自己的衣物，发现都是原样，松了口气，双手环在胸前，怒气冲冲的看向舟行渊。

舟行渊瞥了她一眼，并不解释。

官鸢瞧见他红肿的脸蛋，心想：“我也没用那么大的劲吧。”

“你昏睡，与我何干？”舟行渊并不看官鸢，低下头掏出一块白帕子擦了擦脸，又细心叠好收了起来，看向远处，一脸无关的模样，到像是官鸢轻薄了她。

“在道观，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对你做些什么。”

“倒是你，口出狂言，扰了苦月居清净。谷若道长最在意这些。”

听他这解释，倒是像为了她官鸢好的样子。

“那你可以唤任何一种方式，而不是最极端的这种。”

“最有效。”舟行渊冷冷回了句。

官鸢一拳打在棉花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况且日后留他还有用，不能现在翻脸，官鸢斟酌着又要开口。

舟行渊像是不甚其扰，说到。

“此次是我，顾虑不周，你的欠款减一百两金子。可抵我冲撞？”舟行渊淡淡的看向官鸢。

官鸢打了个寒颤，摸了摸手臂，说到。

“这次便罢了，下次若还是这般，银两翻倍。”

不算吃了个哑巴亏，官鸢心情好了几分，谁喜欢肩上背两债呢。

舟行渊不再理她，向前走去。官鸢跺两下脚，快步跟上。

“这是哪儿？不像是来的路啊。”官鸢愈发觉得冷的不正常，哈出几口气问道。

这不像正常的冷，像是透进骨子的阴寒，一丝一丝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