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如此冷漠、厌恶地提起孙宝珍，终于忍不住大声恸哭起来。

卫颐才为人母，终究是不忍。伸手将裴绩拉了出去，两人回到院中商议。

“事已如此，总要设法收拾，保全一番颜面才是。”卫颐说。

裴绩以袖颜面，长叹一声：“众目睽睽，那么多双眼睛瞧见他们私相授受，如何保全！董元平这小子，枉读圣贤书！”

卫颐默了默，道：“我们本就与董家有亲，究竟是容娘，还是茹娘与董元平有娃娃亲，外人谁能说得准。只要两家人说定，这二人自小有亲，此情此举也合乎情理。”

裴绩坐直了身子，这番计较正和了他先前的心意。

“如此，也说得通。”他说，“既如此，劳烦娘子明日去董家府上，与他母亲说个明白。”

卫颐如今对裴绩实无指望，她心里是为裴容打算，不计较其他，答应下来明日去走这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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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颐是为了裴容去说这门亲事，劳心劳力自是不说。

董家如今接连遭祸，裴绩又仕途大好，加上董元平无礼再先，董夫人对于裴家的要求只好点头，许诺会请冰人上门，求娶裴茹。

然而，董元平却不答应。

“明日我就请冰人上裴府，为你求娶三娘子。”董夫人说。

董元平讷讷点头，又问：“那容娘呢？”

“既要求娶裴三娘子，从此休要再提容娘。”

“可我与容娘定的娃娃亲……”

董夫人怒道：“嫡女换作庶女，你当你的父亲母亲我愿意么？你自己毁了好姻缘，如今又有甚么脸面说？”

“可、可……”董元平扑通一声跪下，“母亲，求母亲替我求娶容娘！我认定她做我的妻子……”

“那你为甚和三娘子闹出笑话来！”

“我、我一时糊涂，耽误了茹娘的名声，我聘她为妾也……”董元平语无伦次。

“住口！住口！你是鬼迷心窍！”董夫人道，“裴府是什么破落门户吗？一家子姐姐妹妹都嫁与你做妻妾，若真如此，裴侍郎还有何颜面在朝为官，一家子投河死了算了。”

董元平跪在地上流泪。

“你自尝苦果，收了心好生等着娶妻吧。”董夫人甩袖而去。

董夫人以为董元平自此死心，众人皆以为他自此死心，董府正式与裴府开始议婚。谁也没料想到，董元平会在去送雁的时候闹出事来。

立冬刚过，京郊已经猎不到大雁。董府备了一只玉雁，董元平亲自送上门来。他自小便来裴府玩耍，熟悉裴府院落如同自家门户。刚进门，就甩下仆从，直直绕过花园往后院去。

后院看门的俱是婆子，没人想过会有这样的莽汉闯门，就这样让董元平一头撞进裴容的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