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
着直夸她好孩子。
那就更别提崔大舅舅,崔二舅舅,满脸笑意,笑得她脊背发毛!
她从未在文官面上见到如此亲昵的笑!
到现在她身上的的汗毛还在竖着,真是...太可怕了。
“那还不是因为咱们的九王妃,智勇双全,解救了崔氏一族!”
“那也不全是我的功劳,还有殿下...”她小声嘟哝着。
“现在外边可都出传开,是王妃见微知著,从细节中扒出线索。”倒上一盏茶,崔可桢把茶杯朝她推推:“说吧,是不是打算明年参加女子武举?”
“这你也能看出来!?”杜憬卓看出来,她认,毕竟朝夕相处在一起,多多少少都能看出来端倪。但崔可桢是怎么看出来的?
“稍微了解你一点的人都能看出来。”崔可桢笑了下,继续煮茶:“不过你当真想好了?重开女子武举本就是件极难的事情,其中的困难险阻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那也得去做啊。”她转动茶盏:“如果不去做,就永远不可能。”
莫名的,她想起了苏筱睐,那个在段缙死后,孤苦无依,连生活都难以维持下去的女子。
明明一肚子诗才,却因其身份,不能如同男子一般以此谋生。
若她...
顿了顿,沈之窈缓缓开口:“参加武举,争取官职是因为我要把命运握在自己手中。你看这世间万千被困于后宅的女子,明明学识、见地一样不差,却要因着这该死的规矩,一生在内宅打转,为争得男子宠爱,相互算计,在男子手下讨生活。”
“说实在的,这同猫儿狗儿有什么区别?”
“诚然,这样的形容是有些夸张。大多数女子还没过到如此境地,可对女子来说并非嫁人,才会受到规矩束缚,而是自出生开始,所有的教条规矩就成了一张网,把女子牢牢网住。
你要漂亮,但不能太漂亮,最好是漂亮的恰到好处,若引得多名男子青睐,就是放.荡;
你要有学识,但不能太有学识,最好是略逊于男子,若太过渊博,那便是不顾正业;
你要柔顺,但不能太柔顺,最好是顺从男子,还能帮他料理家事,撑的起家;
瞧瞧,这世上的好多规矩都是为女子而生...”
“可这凭什么?”
“是因为女子走不出宅门,没有选择吗?”
“没有实权,成为附庸,将周身荣辱系于一人之身,所以就得听从。”
“如果我以女子身站立于朝堂之上,朝堂上多了一个为女子发声的人;多了一位能从女子角度来看问题之人。”
“万千女子会不会命运有所不同?她们会不会又多了一项选择?”
抬眼看向崔可桢,见她愣在那,顿了顿:“我吓到你了?”
茶水升腾起的热气,氤氲了崔可桢的眉眼,半晌,她开口,声音远得好似在天边:“没有,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从前我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可我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我自幼琴棋书画,规矩礼仪,无一不精。可我这样努力,得到的最高评价,居然是能嫁到一个好人家。没人问我愿不愿意,我的一生就已经是被他们安排好的。”
“我只想你的意思,掌握实权,把握命运。如同元庆大长公主在手记中所说‘我站在这里,就是天下女子的风向标。’如今,你也要走这条路吗?”
绕开升腾的雾气,崔可桢眸中的闪亮根本遮挡不住,她身体前探,只瞬不眨地盯着她。
“嗯,我想走这条路。”
话音落,崔可桢端起茶杯:“这一杯,我敬你。”语罢,一饮而尽:“这条路,你不是一个人,我愿与你同往!”
眸中笑意逐渐加深,她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路是很长,但总得有人走,没有她们,也会是别人,总归会走到尽头。
亭内,煮茶清谈,热气氤氲眉眼;亭外,雪花簌簌,天地茫然一色。
不远处的竹从后,崔严泽一脸无语地瞧着面前复手而站的杜憬卓,还是和从前一样的神情,只不过视线淡淡落在他身上。
莫名的,他总觉得他身上有股嘚瑟劲。
果不其然,这厮缓缓开口:“言之确凿,字字珠玑。”
他不会是想让他夸沈之窈吧?
他没事吧?怎么他就进了牢狱一圈,回来之后杜憬卓就变了个样儿呢?
所以,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在杜憬卓注视下,他还是煞风景开口问了句:“你这样,不怕掌控不了王妃吗?”
像是有些无语似的,杜憬卓斜撇他一眼:“本王为什么要掌控她?她有自己的翅膀,而本王,是要让她飞的更高。”
语罢,在崔严泽注目礼下,踏出竹从,径直朝亭中走去。
“二舅母,唤你们前往暖阁烤鹿肉。”
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