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祥
分严重。
她昏昏沉沉地想,长辈赏菜就要千恩万谢,若是因着这生了风波……当即强撑着嘱咐不许把这事说出去。
“老太太爱惜孙女,四姑娘也孝敬祖母,这和和睦睦的祖孙情,可不能被那些小人挑唆了。”
吃了口长辈的赏菜就病了,本就不多的感情也就不用培养了,四姑娘对老太太不孝,老太太对四姑娘不慈,大家都没得好名声了,阮家的名声也不用要了。
茜草将蜜饯盒子放回案几,又试了试她的体温,换了巾子,已经比昨夜好多了,心底也松了口气。
魏医女开的药有安神静气的效果,静思很快便又睡了过去。
茜草轻轻退了出去,正巧撞上回来的苏木。
她小声嗔道:“一大清早的,你就不见踪影,这是去哪儿了?也没留个信儿,里里外外的竟只有我一人支应。”
苏木却把她拉到一旁,低声道:“昨夜送酒糟腊鸭来时,我心里就存了疑,本想着没什么。可昨晚这一闹,就让我不得不多想了。你想,老太太年老体弱,身子正不爽利,那里的厨房素来都拣着温和好克化的做,怎么昨晚偏有这么一道菜赏姑娘?”
茜草只以为此事巧合,止损便好,没想到还可以往深处去想。
是啊,太太只是过去伺候老太太的,从来不在那里用饭,老太太那里的怎么做了这么一道菜,做给谁吃的?难不成说存心给添堵的,叫老太太看着又不能吃?
“说不定是现做的?你可有什么头绪?还是说问到了什么?”
苏木遗憾地摇了摇头:“老太太厨房那里的人,我也不熟,问也没个结果。至于其他人,也不知从何理起。”
茜草灵光乍现,道:“这是冲着四姑娘来的,还是冲着楚姨娘或者太太来的?亦或者是老太太?从这里可好着手?”
“不管是谁,到目前为止,受害的只有四姑娘一人。于太太没有什么妨碍;而楚姨娘人都死还想报复她女儿,这么深的怨恨也少见;老太太不慈,那她也是府里最大的主子,害她名声做什么?”
茜草一想,确实是如此。
“你我作为四姑娘的贴身丫鬟,与四姑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从没有听说主子的不好了丫鬟还能好的。”苏木面色凝重,“如今敌在暗我在明,四姑娘根基尚浅,我们也不是这府里的家生丫头,没个靠谱的门路。从今以后行事,务必要事事小心件件留意。”
茜草听出了言外之意,认真回道:“我明白这个道理,况且四姑娘的事情,我也不是不知道,既来了这里,我也不是经不起事的人。我也是舍不得这个脸去求门路的,光会锦上添花有什么趣儿,雪中送炭才是好的。”
“你这么想便好。”苏木点点头。
“你说……”茜草忽然有些犹豫。
“什么?”
“这事儿要不要告诉四姑娘?”
苏木也变得有些犹豫:“可四姑娘年纪还小,跟她说这些……”
“依我看,四姑娘只是一时没回过味来,还当这只是巧合。且她没个警惕心,若是再来一出别的什么,在这府里可还如何过?”
“可她年纪还小。”苏木重复道。告诉一个小孩子,说不定有人在暗地里打算害你,未免太过残忍了。
“就像你说的,我们是丫鬟,她是主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茜草此时倒是格外清醒,“你不说,那我来说。”
苏木叹了口气道:“唉,算了,等四姑娘病愈了再说如何?现在她身体虚弱精神不济,怕刺激了她。”
茜草道:“那就听苏木姐姐说的。”
二人就此事议定,复又讨论起四姑娘病中分工及管教底下丫鬟婆子的事。
四姑娘没个奶嬷嬷,院落里只她俩最大。这样的好处是上面没人碍手碍脚,她们便是惜芳阁第二人第三人,只对四姑娘负责,可任意驱使底下人。
只是二人担心自己资历浅根基弱,虽然是太太给四姑娘使唤的,但下面丫鬟婆子却未必把她们看在眼里,面子上服了,心里却未必真的服。说不定还想抓个错处换个别人上位,四姑娘这里再不好,做了这里的管事儿也比做杂事好,换个冲着自己的管事儿也好。
茜草颇为头疼,从前若有人不服管教,只管拉去知云知月等人那里,就有她们好果子吃。现在却是不能这么简单粗暴了,也没人可以狐假虎威了。
不仅要她们能干,且还要对四姑娘忠心,实在有些无从着手。
但正如苏木说的,她们得学会两个人管起事来,扎起惜芳阁的篱笆。院子里的事最好是在院子里自己解决,不然求人帮忙管教,白白惹了笑话不说,还给了有心之人可乘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