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离开梦境，桑玉还有些恍惚。马车摇摇晃晃的向前，萧序正在不远处看书。

前一世，在她死后，暴君原来这么伤心欲绝么？像是疯了一样，抱着她的骨灰。可惜玉姬已经死了，再也不会回应他。

桑玉垂着眼眸，低声的呼唤他的名字：“萧序。”

“渴了，壶里有水。”男人看着手里的书，眉都没有抬一下：“往里头放了一颗酸枣。”

她最近胃口不太好，总爱吃些酸甜之物。想来，这段日子，暴君的确是变得更体贴周到了。桑玉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不是，我就想叫叫你。”

话虽这么说，却也敌不过小娘子眼中亮蹭蹭的精光。萧序蓦然回想了下，他似乎事事都顺着她吧？她这么叫一声，也不知道心里头是不是计划着别的事。又无可奈何，对她招了招手，“桑玉你这般服软是没有用。骑马那样的事多危险，我说了不许去也是为了你好。”

为了她好？

这话何其耳熟。丽姬曾对她说过：“让你学舞，接近贵人得到宠爱。做个柔顺的小娘子，是为了你好。”

萧烬也和她说过：“王姬手段残忍，先前要不是我出面你早就死了许多次了。让你避一避，是为了你好。”

可她们又哪里是真的为了她好呢？年少所得不到的事，困其一生。

到了后来，遇到了暴君。玉姬便是什么都不想要，什么都不想求，只能被动的往前走。

想起这些，桑玉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再去看向萧序的目光就有些变了：“倘若，那时候，我放开心扉。我们是不是也能像平常夫妻那样白头偕老？”

“你可是后悔了？”萧序琢磨她话里的其他含义明，问：“不让你骑马，你却是开始翻起旧账来了？”

“你便是这样想我的？”

他便拿了个软枕，放在她的腰肢后头。扶着桑玉的肩膀，让她坐好了。

“我如何想你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如何你如何看待的我。”

桑玉触及他的视线。梦境里，暴君找了大巫做了逆天之事。才会让她失去了前一世的记忆。

那暴君的重生，是不是也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这好像就变成了不可以诉说的谜底了。桑玉不敢看他的脸，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暴君他一直隐忍不发，她也不以为什么事都过去了。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样子。很在乎她的安危，不想让她受伤。

可惜，就是不长嘴。

傻子！

桑玉细细的观察他的脸，声音闷闷的：“没有这样的事。”

没有这样的事？可这马车能有多大，这小娘子的情绪转变之快，萧序又不是没察觉到。他一伸手，揽着那小娘子的腰，安抚的说：“这地方前不着店，后不着村的。也没法给你找乐子。”

好像是在哄没长大的小娃娃。

小娘子扑哧一声，笑出来，道，“那我可以玩儿你呀！”

萧序听着，眉宇间有了喜气，“你再说一遍。”

她快速低下头，心里头打着小九九，这样羞人的话她是不会说第二遍的！

但，她可以实际行动。比如说，小手爬上去，捏捏这里，再捏捏那里：“夫君，欠我一个婚礼。”

马车外的景色过了些山山水水，高大的百年树木是浓郁的，越往楚国的地界走，所看到的花花草草也越是多。桑玉摸着萧序的头发，整个人像是化作一滩春水一般。

所到之处，像是火舌要将他燃烧起来。意乱情迷，萧序低声呼唤她：“自是要把这天底下最好的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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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序拿着周天子的传国玉玺，横空出世。稳稳妥妥的坐上了楚王之位。

这可让为争夺处心积虑一辈子的萧烬肠子都毁青了！

那周天子的玉玺，可是桑玉给的，又不是萧序自己得来的。这事，还不是当时在叶城之时他选择了赵国王姬，而没有选择桑玉么？以郑姬的话来说：“当初，家主可是很喜欢公子您的，为了和您亲近，不惜绝食了三天。”

事情在萧烬在心中渐渐有了眉目。

既然一开始选错了，那现在拨乱反正也不是不可以。老话说的好，浪子回头金不换！

那桑玉……对他肯定还有感情在的，不然也不会安排郑姬在他身边伺候了。

萧烬对自己的魅力是很有自信的。

“赵悦那个头发长见识短的蠢货！”

如果是换做桑玉，她一定不会的嫌弃他的脸。

除夕夜，萧烬等在章华宫外，想见桑玉一面。手里拿着他熬夜写下的话本子。里头写满了他对桑玉的思念，和后悔莫及的道歉。

等了一个时辰后，桑玉才面露绯红的姗姗来迟，鬓发也有些微乱。

萧烬一眼就看出她身上披着的外袍，就是男子之物！但，与她同床共枕的野男人又是谁！

“玉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