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嫁祸

余烟边回忆边反省，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都告诉给了程暮。

“不知为何，我明明只是想要先救人，却把事情弄成了这样……程大人，你说，我究竟什么地方做得不对？”

程暮喝了口茶说：“在我看来，你跟周楼主都是性情中人，才会难免着了别人的道。”

“着了别人的道？”

程暮见她还是没能想明白，不由分析道：“你是不是觉得此事发生得不合情理？

“以周楼主的为人，想要教训谁绝对会光明正大地出手。而那个苍术先生向来与人为善，也不可能会引来仇家报复。这就形成了一个解释不通的矛盾。

“但你再想想，形成这一矛盾的前提是什么？是因为在你的潜意识里，觉得这个苍术先生是个无辜的受害者！

“若是你能推翻你的潜意识，假设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那就可以轻而易举地解释通了。”

余烟心口猛地一震，头脑壳开始突突地跳起来。

“你的意思是说，苍术先生故意找人把自己的腿弄伤，只为嫁祸给琼楼，从而挑起我跟周晏山之间的矛盾？他为何要这么做？”

程暮沉思片刻，忽然清咳一声：“你觉得是为什么？一个男人，不惜伤害自己去挑拨你跟另一个男人之间的关系……还能是因为什么？”

余烟自然顿悟出他话里的含义，一时脸上有些挂不住，只好换了问题：“程大人，你是怎么一下子就想到苍术先生有问题的？”

“人都容易先入为主，若是我对这个苍术先生的印象也跟你口中所说的一样，恐怕我也不会这样想。但是我不了解这个苍术先生，所以自然而然地就会发现他的问题。这就是所谓的当局者迷。”程暮回答道。

余烟握紧了双拳。

“不瞒你说，我是真的没有办法把苍术跟任何阴谋诡计联系在一起。他宅心仁厚，是我见过最善良的人。不光是桃源镇，但凡他走过的地方，受到他帮助的穷苦百姓都数不胜数，他甚至连街边的流浪猫都不忍心置之不理……”

“善良的人就不会为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吗？”程暮反问她，“就比方说你，也从来没有害人之心，但若是有人要跟你抢晖儿和阿音呢？你难道不想用手段把对方给赶走？”

余烟没有说话，显然已经赞同了程暮的观点。

“看来……确实是我做错了。”余烟低下头去，无奈地苦笑一声，“我早该劝苍术离开的……”

“事已至此，你懊恼也无济于事了。”程暮顿了顿说，“想不想换个环境散散心？”

余烟不解：“换个环境？”

程暮沉沉地盯着她的眼睛：“我不日便要启程去盛京赴任，你……要不要跟我一起？”

余烟亦看着他，心中百转千回。

她原本早就决定跟程暮联手开启新人生的，只是周晏山忽然来了，才多了这么一段叫彼此都不太愉悦的插曲。

眼下不过是回归了正途，她有何不愿的呢？

程暮既有野心又有实力，前途不可限量，跟着他，自己无论如何都吃不了亏。

“若是担心周楼主的事……其实你们已经完全符合大齐和离的规定，我随时都能帮你办理官府认可的和离书。”程暮见她犹豫，又开口提醒了一句。

余烟苦涩一笑：“想必这次惹恼了他，以他的性情，也不会再原谅我了……那就烦请程大人帮我办理和离书吧，我愿意跟你去盛京。”

程暮满意地笑了笑：“放心，我会兑现我的所有承诺。”

“那就多谢程大人了。”余烟想了想，走进内室取了个册子出来，“这是我上次拟定好的合约，请程大人过目。”

程暮没料到她竟然还准备了合约，饶有兴致地接过来，见上面写着“契约婚姻”四个大字，下面罗列了一大串各自需要承担的义务和责任。

“你要做的就一条，我要做的怎么有十几条？”

余烟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不是大人想求娶我的吗？我还没跟你要彩礼呢，你多付出一些不是理所当然的事？”

程暮无语望天，好吧，一切为了仕途，他忍。

“那你可得把你这唯一一条给做好了。”

“放心，一到盛京我就去认亲，绝对把你捧成全盛京城最受宣王宠爱的幕僚！”

程暮见她信誓旦旦，不免有几分忍俊不禁：“你这么有信心？万一你在宣王那说不上话呢？”

“不可能的，你现在就回去写信给宣王，说你带着他失散多年的亲妹妹来投奔他了，他绝对会出城来迎接咱俩。”

程暮哈哈大笑：“这招不错，若是宣王没有出城来接，证明你根本没有利用价值，咱们的契约就当场作罢，如何？”

余烟白他一眼：“我先前怎么没发现，程大人竟然这么唯利是图？人与人之间就只有利益可言了吗？真情何在？”

“各取所需罢了，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