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提亲

嘉柔长公主闻言立刻问：“阿烟，你知道是谁做的？”

余烟轻叹一声：“今晚住在仙灵寺的就这么多人，不是曹家人，也不可能是母亲，那么……还剩谁？”

众人都吃了一惊，目光齐齐落在了婉禾身上。

婉禾垂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干笑道：“阿烟姐姐怎么忽然开起玩笑来了？”

“我有没有开玩笑，婉禾公主心知肚明。”药力渐渐散去，余烟的精力慢慢恢复，说话的声音也大了几分，“今日是谁执意要跟我换禅房的？曹三小姐分明不知道我住在此处！”

“所以我才说曹绮云原本想要对付的人是我啊……”婉禾的一张小脸几乎要哭出来了，“阿烟姐姐怎么会忽然怀疑上我了？我跟你无冤无仇，何必下此毒手？”

“我也不想怀疑你，可是，你还偏偏送了我一个香囊。”余烟将枕边的海棠花样香囊摸出来，扔到了婉禾跟前。

婉禾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香囊怎么了？那里头搁的是安神香，姐姐不信可以找府医验一验。”

“安神香本身是没问题，但偏偏今晚我们吃的素斋中有一道地皮兰。地皮兰遇到安神香中的西域蛇胆香，会缓慢释放出一种叫人昏昏欲睡四肢乏力的毒素，这毒素类似迷药，不至于对人体有害，甚至连把脉都看不出中毒的迹象，不信的话，可以找府医验了看看！”余烟望向婉禾，问，“婉禾公主，我说得对吗？”

婉禾眼神闪躲：“什么地皮兰蛇胆香的……姐姐想多了，只是巧合而已。”

“我也宁愿这都是巧合，”余烟望向她，“可是，今日若是这男人得逞，我的闺誉被毁，曹三小姐落下一个恶毒的名声，最终得益的，却只有你一人。你不会告诉我，这也是巧合吧？”

婉禾沉默了。

事到如今，无论怎样辩解，都过于苍白。

嘉柔长公主眼底混合了痛心和难以置信：“婉禾……真的是你做的吗？”

“我说不是，姑母会信吗？”婉禾凄凉地笑了起来，“自从阿烟姐姐回来，姑母的眼里就再也没有我了……我走到哪里，都是不受欢迎的存在，皇宫容不下我，宣王府也容不下我！”

“你怎么会这么想？”嘉柔长公主吃惊地看着她，“你自小在宣王府长大，本宫早就将你视如己出，也同你父皇说过，将来你出嫁的时候，我会为你准备一半的嫁妆。你阿烟姐姐自幼飘零在外，我疼她多些，也是为了弥补她罢了……”

“是啊！所以我连恨都不知道恨谁！”婉禾泪流满面，“我知道，作为姑母，您已经仁至义尽了！说到底一句话，还是我自己命不好罢了……”

“不知道恨谁，就给罥烟郡主下迷药，安排采花贼来毁她清白？”曹绮云终于扬眉吐气，狠狠讽刺道，“得亏长公主还一直拿你当亲生女儿！呸！你就是个天生的坏种！别在这装可怜博同情了！”

婉禾抹了抹眼角的泪，定定地看着余烟道：“我对阿烟姐姐，与其说是恨，倒不如说是嫉妒吧……阿烟姐姐，我其实不止一次地想过，若我真是你的亲妹妹就好了。”

余烟悲悯地看着她，始终说不出安慰她的话来。

婉禾无疑是可恨的，但她同样又很可悲。

若她不是出生在那样冷冰冰的皇宫，若她的生母没有因为失宠被废，那她应该会是一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单纯小公主。

可惜出生往往由不得人选择。

曹夫人见事情已经真相大白，忍不住出面打圆场道：“好在今日程大人恰巧在此，也并未酿成大错。”

此话一出，嘉柔长公主的脸色又变了变：“这个时辰……程大人怎么会出现在阿烟的房中？”

“程大人恰巧经过，听到我呼救而已……”余烟暗自捏紧被衾，打算编个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程暮却淡定地开口打断了她。

“程某与郡主本就在议亲，无论因何原因，程某都愿意承担起责任，待郡主回府，程某就亲自去王府提亲。”

嘉柔长公主面露难色：“这……”

“程大人一表人才，跟罥烟郡主实乃天作之合。”曹夫人没察觉到余烟和嘉柔长公主的勉强，笑呵呵地说，“真是恭喜长公主了！”

“不是……”余烟还想解释几句，却被嘉柔长公主按住了手。

嘉柔长公主朝余烟摇摇头，尴尬地冲曹夫人扯了个敷衍的笑脸。

眼下这种状况怎么跟外人解释得清？

无论采花贼的真相如何，余烟跟程暮深夜会面的事都是板上钉钉的。

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不是那种关系，还能是什么关系？

这下好了，姻缘签也不用求了，仙灵寺的丰功伟绩又添上了一笔。

谁能料到，罥烟郡主都还没求签，大好姻缘就自己找上了门？

翌日一大早，宣王府的人又浩浩荡荡地打道回府了。

白白跑了这么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