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一波未平一波起
大祭司手里,然后指挥着他刺自己肩胛处:“刺这个位置,这儿不痛不痒的,就是流点血。”
大祭司:“……”
诛离总算抬起了头,看到凤君在那自导自演,沉重的心情缓和了些许,笑道:“女君,都流血了,怎么叫不痛不痒呢!”
“本君皮实。”凤君回了诛离一句,转而又去指导大祭司,“到时候,神情要又悲伤又愤恨,刺中的时候记得让手抖一抖,演出那种内心的挣扎,就是那种爱到骨子里,但为了有容氏必须要杀掉我的感觉。”
大祭司:“……”
诛离噗嗤笑出声:“女君,你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
凤君没有理会诛离,而是轻笑着弹了弹剑尖:“你们觉得这法子如何?”长剑震颤低吟,合着她慵懒随意的嗓音,听来十分悦耳。
“不如何。”大祭司哭笑不得,反手将剑搁到桌上,“莫说你并没有做这事,就算做了,我要保你,自容不得他人乱来,长公主也不行。”
“大祭司是决定要以权谋私了?”大祭司话音方落,长公主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这是凤君第三次见长公主,但却是第一次看着她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来。
长公主着一身黑底银线优昙花朝服,步摇轻晃,优雅与小国主容佾登上了斩天台。
他俩身后亦步亦趋跟着十来个大臣,还有数百着金甲的守卫。这些金甲卫士踏着疾步,快速围住了整座斩天台,严阵以待。
长公主来者不善。大祭司眉头微微一皱,随即缓缓从座椅上起身,带着诛离和凤君行礼。
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让大祭司破例维护,绝不可留!长公主看了眼根本不在束缚法阵当中的凤君,浅绿色的眸底浮现杀意。
大祭司察觉到公主的杀气,提醒道:“公主,三日之期未至。”
“若本宫今日就要处置了这个妖女,大祭司当如何?”长公主冷冷盯着大祭司,眼睛里再不见平日的温柔,“大祭司是否准备为了这来路不明的女子以下犯上,意图谋反?”
此言一出,众臣哗然。
容佾也颇有些意外,见长姐和大祭司之间气氛很是剑拔弩张,打哈哈道:“阿姐,师尊之忠心日月可鉴,你这玩笑一点不好笑。再说,师娘方外之人,与大冢宰无冤无仇的,杀他做甚。这中间定有误会。”
“你叫她师娘?”长公主整张脸崩得紧紧的,看着容佾的目光有着说不出的骇人。
容佾被盯得寒毛直竖:“阿姐听错了,寡人没叫。”
众人:“……”
长公主随即目光一转,再次看向大祭司,问道:“大祭司当如何?”
大祭司垂下眼睑,神情无波无澜,辨不出喜怒:“公主执意相逼,本座不介意兵戎相见。”
他并未自称“臣”,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寂静。
斩天台安静得只听得到猎猎山风。
长公主拢在袖子里的双手死死握着,她双唇微微颤抖,眼中浮现点点水光。她们自小相识,他从未用这样的态度面对她,也从未见他在大是大非上如此糊涂。
长公主心底升起一股悲凉:“阿佾,听到了吗?这就是你忠心可昭日月的师尊,他说,他要与我们兵戎相向。”
容佾面色也沉了沉。虽然他也觉得阿姐逼得太紧,但大祭司作为一个臣子实是不该当着这许多人的面这么说。这让他这个有容国的国主把脸往哪搁啊!
“带上来!”容佾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打圆场,长公主厉声一喊,然后给了身后金甲卫士一个眼神。
一个白袍术士被推了出来。
大祭司并不认识这个术士,但他认识这人白袍袖子上锈的纹章。那纹章以五彩丝线暗绣了一只鹿角,乃大冢宰府家徽的一部分。他没记错的话,凡上善塔之术士,衣袍上都绣着这样的纹样。
大祭司打量着那个白袍术士,隐隐猜到了公主的来意。长公主向来守诺,既答应了三日,便不会提前发难,此番她并不是冲着凤君来的,而是他。
诛离在看到那个术士的刹那,一张脸变得惨白惨白。
凤君察觉到诛离的异样,有些疑惑。
长公主徐徐走至大祭司身前:“敢问大祭司,上善塔之蜉蝣安在?”
“臣不知。”
“那我们便一起听听这上善塔的术士怎么说。”长公主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温度。此时,她看大祭司的眼睛不再有女子的憧憬,只剩下上位者的试探。
长公主推出来的术士,是上善塔的一个普通术士,负责看管蜉蝣之民。端木玙火烧上善塔之日,他就是转移蜉蝣去安全之地的术士之一。
“属下护送着蜉蝣离开,遇到了诛离大护法,他说,他奉大祭司之命安置蜉蝣。属下不疑有他,便将人都交给了大护法。此后,这些蜉蝣去了哪里,属下也不知。”白袍术士战战兢兢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