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券御札
据说在继迁逃离银州城后不久,拓跋遇也带领部众反抗,被镇压后只好逃亡深山避难,这下听说继迁在盐州一带活动,也带领部下前来联络。
“继迁,我此次前来别无他求,只希望和你一起夺回五州城!”
继迁热泪盈眶,不曾想还有人同他有一样的梦想,不禁哽咽道,“拓跋酋长!”
“勿需多言,你只管告诉我先夺哪一座城,我就去干!”
“银州!”
不待继迁回答,张浦倒先说了。
“我何曾不想,”继迁叹道,“可是,银州城防守严密,曹光实又驻扎多年,实难下手啊!”
继迁在银州城出生,后来又做了银州防御使,他怎会不知道银州城的防御能力。
“是啊,银州城高壕深、易守难攻,曹光实用兵多年、深知兵要,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能诱敌出城,否则难有作为!”
“诱敌出城?”
拓跋遇点点头,张浦忽然一拍脑袋,“我倒是有一计,可诱曹光实出城!”
“哦,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两人附耳前去,张浦则娓娓道来。
听完后,继迁脸色暗下来,“不行,绝对不行,我绝不会投降!”
“兵不厌诈,我们只是诈降!”
继迁态度坚决,“不行,诈降也不行。”
“你是面子上挂不住吧!”
张浦有些气愤,“在你没有强大起来之前,任何的自尊都一文不值!”
继迁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浦,像看一个陌生人,他没想到张浦竟然当着别人的面,一语道破他的心思,竟然半分面子也不给留。
见继迁惊诧而又愤懑的眼神,张浦并不心虚,“你在沙漠里快要渴死了,这时有一滩浑水,你是喝下那脏水,还是高傲的渴死?自己掂量掂量!”
张浦说完噔噔噔夺帐而出。
拓跋遇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道,“嘿!这张浦,看起来斯斯文文的,还真有脾气!”
继迁叹道,“可是,诈降不是大丈夫所为!”
“怎么不是大丈夫!黄盖当日诈降曹操,后来官渡之战以少胜多,谁不赞他足智多谋?谁会说他背信弃义?每人立场不同,彼之□□我之蜜糖,兵不厌诈嘛!”
这拓跋遇看起来粗人一个,可说话却引经据典颇为风雅。人们颂扬战争,吹嘘主帅的足智多谋,都是无数看不见的杀戮攒成的。可往往身处其中的人并不会觉得残忍,反而觉得自己是正义的维护者。
当下继迁不说话了。
拓跋遇皱了皱眉,沉沉叹道,“继迁,我知道这样很难为你,可是,我们老是这样东躲西藏,在别人眼里有如丧家之犬,境况能好到哪去。个人的荣辱和弥雅的荣辱孰轻孰重,我想你再清楚不过,不然你这几年折腾都是为了什么?”
见继迁不置可否,他继续道,“如果我的声望如你一样,我会毫不犹豫地约降曹光实,如果有幸夺回了银州城,纵然受万人唾骂,那又如何?兵不厌诈,只有赢的人才有资格说话。我最佩服的田单,不也是向燕军诈降才得以施展他的火牛阵吗?”
继迁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尽是地斤泽那晚的大火,曾几何时,那场大火就是天天晚上缠绕他的梦魇,还有在大火中消失不见的母亲、燕珺、小月月。他当初弃她们不顾逃出了地斤泽,不就是为了留得一命有朝一日拿回五州城?
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现在,是自己的面子重要,还是他这几年来一直坚持的东西重要?他虽然为难,可并不是绝望,因为他还有选择权,一个人如果为难,那就是还有选择权,他又怎会在毫无选择余地的情况下左右为难呢?
“继迁,我有一样东西给你!”
只见拓跋遇从怀里掏出一件用紫缎包着的东西,他粗糙的大手颤抖着解开来,只是一见,继迁双眼便红了,竟然哽咽不语,只是百感交集地看着拓跋遇,拓跋遇被他的反应弄得迷糊了。
“你这,到底要是不要啊?”
继迁平复了心情,才哽咽道,“拓跋酋长,我拓跋继迁何德何能,能受如此大礼?”
“你年少有为,这些年来跋山涉水召集旧部为五州城奔走,历尽艰辛仍不屈不挠,我们弥雅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来力挽狂澜!”
“可是你……”
“我老了,膝下又无儿无女,我如果还握着弥雅人的未来,能有未来吗?”
继迁颤抖着双手接过来,拓跋遇又道,“继迁,答应我,你要用生命来保护它,而不是像李克文一样为贪图荣华富贵而转手把它送给大宋皇帝。”
“李克文?”
拓跋遇点点头,“当初李克宪和李光围围困夏州后,李克文与他们勾结软禁了西平王,拓跋继捧,抢了铁券御札准备送给大宋皇帝,幸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