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

墓园

一排排墓碑霜唯行走在其中，寻找着那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艾娆。

她拎着一提啤酒，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上，放到墓碑前。

霜唯有好多话想跟她说，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北风吹进耳里，如同那年．．．

艾娆来了个猫步亮相在霜唯面前，霜唯从书本里抬起头，随意看了一眼。

红色吊带黑色A字裙，衬托着艾娆凹凸有致的身材，她一向打扮入实，好看是好看的，就是太过性感不像个学生。

“霜，怎么样？”

“好看。”

“什么呀，我是说我的包包怎么样？”

“没感觉。”霜唯无感地又埋进书堆里。

“这可是名牌包包。”艾娆摸着新得来的礼物，那质感手感就是不一样。

霜唯对大牌货完全不懂，也不想懂。敷衍地问了句，“又是男朋友送的？”

艾娆纠正措词，“别乱说，那只是男性朋友，我要广撒网优中选优。”

“这样不好。”

艾娆才不想跟她这个死脑筋争论，聪明地插开话题。“我的作业写完了？”

霜唯从一摞笔记中抽出一本。“拿去。”

艾娆心安理得地接过，打趣地问。

“小霜，你大学都快毕业了一场恋爱没谈，我真替你可惜白白浪费大好青春。要不要我给你介绍一个？”

霜唯简直一个大无语，自己的作业就够多了，还要负责起她的，一替就是两年，觉都不够睡哪还有时间干别的。

“霜是我未来的女朋友。”艾雨系着围裙出现在门口，再次表明立场。

艾娆戳着弟弟脑门推开他，走出门外。“小屁孩，刚高考完就想美事。”

“姐，马上要吃饭了。”

“有人约吃西餐。”

艾娆摸着黑推醒霜唯，台灯亮起映出她脸颊涨红，神情带着醉意，还有那一身酒气如影随行。

“你又喝酒了？”霜唯皱了下眉头，她都不知问过多少遍。

“别扫兴，给你看样好东西。”艾娆打开包包，像福袋那样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地倒出来。

被子上散落着化妆品，纸巾，最扎眼的是两沓百元大钞。

霜唯很是震惊地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钱？”

“学长带来个大冤种，拼命灌酒得来的。”艾娆打个酒嗝儿，她手捧着红票子贴在脸上，宝贝的不行。

霜唯看着喝多的她，把钱在脸上摩擦，“脏！”

“这是世界上最迷人最让人发狂的大宝贝，怎么能脏呢？我爱死它了。”艾娆说着把红唇印在大票子上。

“艾娆，钱不会白来的，别再出去喝酒了，小心吃亏。”

艾娆也不是不知道其中的风险，叹口气。“我需要钱。”

霜唯知道她爱美，喜欢买衣服化妆品之类。“你的零用钱不够，我的分你一半。”

艾娆看看她，笑了。“你就算都给我，那点钱还不够我买化妆品的呢！”

“．．．”

“小霜，我要的不是些小钱，我要很多很多。”她眼中充满了欲望之下的贪婪。

“你要那么多钱干嘛？”

“买房子，和弟弟搬出去住。”

霜唯又一次震惊，从来没想过艾娆艾雨会搬走。

“小霜，这里不是我们姐弟的家，只是暂住而已，早晚是要走的。”

回过神的霜唯想着正常途径，说。“那也要等到你毕业有了工作之后，再考虑的事。”

艾娆笑她太过单纯，脑子里除了书本上的知识，什么都没有。

“我学的广告设计，就算毕业顺利找到工作，这辈子也别想买得起房子。”

“我要嫁个有钱人，让我和弟弟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再也不用听胡同里的邻居说我们是没人要的孤儿，来孙家蹭吃蹭喝又白住的。”

霜唯讶异，首次听到这种谣言。“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我知道，你和孙叔对我们姐弟很好，也就只有你们两个。”

艾娆带着多年来隐忍的恨意，立誓般。“我要证明给他们看，我靠自己过上比他们好过十倍百倍的好日子。”

霜唯一时之间难以接受，一起长大的她竟深藏着这份忿忿不平。

“艾娆你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

“我是变了，从来到你家那天起我就变了。孙叔忙着跆拳道馆的事，我们三个由奶奶照顾看。她偏心，总是藏好吃的，偷偷给你。”

霜唯承认，“是，奶奶是做了不公平的事，每次我都一个人独吞了吗？”

“你是分给我们，那能一样吗？你高考有空调，艾雨高考也有空调，我呢？就因为我学习差，我弟全年前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