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身影，只剩鸡鸭等寻常的家畜，奇怪的是，每家每户的门口都或跑或躺或跳地待着几只狗。

养狗似乎是村民们不约而同的习惯。

宋明秋扒拉着饭菜，跟伊德日和依玛商量道：“我明日想进林子去，隔壁大娘说只要穿过林子，那边的草原上都是野生的牛羊。”

“我想了想觉得应该去一趟，家里的情况确实需要改善，房子得修一修，婶娘的腿也需要治，到处都是需要钱。”

依玛坐在她的对面，闻言柔声说道：“没事的，这几日都不怎么疼了，想来是大夫给的药起了效用。”

宋明秋放下碗筷，“那也不成，还是得彻底根治了我才能放心。”

屋内只点着一支蜡烛，光线昏黄，伊德日坐在阴影处磕着烟杆，“我不同意你去，她只告诉你那边的草场上有牛羊，却没告诉林子里还住着狼群、野猪和犀牛，这种事情不是仅凭着你的一腔年轻热血就能做成的。”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会想办法的。”

宋明秋将那两个男人一开始给的金锭拿出来摆在陈旧的木桌上，依玛被吓了一跳，忙问道：“你这是从哪儿弄来的？”

伊德日也惊疑不定地走到桌边来，宋明秋老实交代道：“我的羊被宰了一只，这钱是他们赔给我的。”

伊德日拿起金锭咬了一口，确实是真的，他问道：“别说是你那只崽子了，就是肥硕的大山羊也值不了这么多钱，你老实说这钱到底哪儿来的？”

“就是我说的那样。”宋明秋无奈道，“总不能是我偷的吧，整个村子穷成这样，谁家里能有一锭金子让我偷着呢？”

伊德日无言以对，但仍是不松口。

宋明秋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她在来时就听说了，村里有不少年轻人都曾朝着林子那边的草场而去，然而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了。

久而久之，村民们也就歇了这份心，穷就穷吧，孩子能好好待在自己就好。

但宋明秋可不这么想，她偷摸着在厨房里拿了些干粮，小包袱一背，被打算趁着夜色离开。

穷日子不好过，她也不想过。

大概是临近中秋的缘故，月光格外亮。

屋子的后门虚掩着，伊德日坐在阶上沉默地抽着烟，侧旁的黑暗里坐落着一块衣冠冢。

伊德日一口烟抽得猛了，一时呛咳不止，他扶着那块无字碑，涕泪四流。

宋明秋将那鼓鼓囊囊的钱袋抛着玩，她下午回家前打开过，里边装着的根本不是钱，而是一些被平整切割过的玉石。

她把金子留给了伯父婶娘，至于这些东西，穷困的村镇根本不认，留下也没用。

她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才走到林子边缘，然后盘腿坐在草地上，啃着干粮看太阳逐渐升起。

雪雉坐在她肩上，靠着她的脑袋睡了一路，它身为系统不需要进食，却意外地十分需要睡眠。

睡饱后来了精神的雪雉忽然想起，“应该把家里的那两只狗带来的，不然到时候找到的牛羊就只能靠你自己赶回去了。”

宋明秋摇了摇头，“那两只狗都已经上了年纪了，身上也受了不少伤，让它们来驱赶牛羊大概也会十分吃力。”

“话说回来，”雪雉说道，“村里虽然大多数人家都养狗，但基本都是老年狗，也没见有人养小狗崽。”

宋明秋吃饱后扎起包袱，站起身来往林子走，“不管那些，我也不要狗来帮我驱赶牛羊。”

雪雉一扭一扭地跟在她身后，闻言扬声问道：“你真打算到时候自己把牛羊赶回去啊？别吧，林子里也是有不少野狗能用驯化为你所用的。”

“不，野狗多少有些不够看，我要狼群来帮我做事。”

雪雉走得累，振翅一飞就落在了宋明秋的肩上，“狼群不好弄啊，生长在野外的狗也很凶恶的，不一定非要狼群吧。”

宋明秋却不退步，“关于村子里为何不养年轻力壮的狗，我想，大概是已经没有养狗的必要了。”

“村子里有很多圈养牲畜的矮房，却大多空置，只用一小片地方来圈养鸡鸭。以前村里肯定养过牛羊，毕竟在西北，草场是上天的恩赐，只要有了牛羊就等于有了稳定的收入，村民们没道理无视这样得天独厚的恩赏，龟缩在村子里被贫困蚕食。”

雪雉歪头看她，“那牛羊去哪儿了？”

“对于牧人而言，牛羊就是移动的领土，银钱、食粮均来自于此。各国的边境总是战乱不断，统治者的野心都在日益膨胀，吞并才是走向强大的最佳途径。”

宋明秋伸手摘下一个果子，“打天下不难，守天下才是永恒难题。”

雪雉目视前方，听她咬着果子往前走，说：“应该送你去京城的，而不是到这犄角旮旯里来养牛。”

宋明秋闻言笑道：“是不是觉得我有资格去搞权谋啊，我也这么觉得，其实我的脑子还是挺好用的，哪天我也想试试将人心玩弄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