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量

至从抵达医院的那一刻开始，就“绑架”了她。

从挂号到治疗，整个流程下来，她寸步不离地待在他旁边，只要稍微动了逃跑的念头，就会被抓个现行。

苏则说治完伤会带她去找秦浅，可她却在愈发漫长的等待中心急如焚。

有时候为了抓她，苏则会毫不犹豫地中断检查，只为把她留在自己的视线范围。

给他清理伤口的护士看不过去了，责怪起乔歆染:“小姐，你男朋友受伤了，你就不能让着点吗？要打情骂俏也得分时候是不是？”

乔歆染当即想要解释，一道冷静得不能再冷静的男声抢了先，“不怪她，是我惹她生气了。”

乔歆染有种把他的头拧下来的冲动，却一不留神看见那道伤，药水擦过以后，更触目惊心。

最终善心作祟，她沉下心来，坐在急诊室外面的凳子上等他。

等得乏了，靠在椅子上假寐，却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醒。

她下意识地以为是秦浅打来的，马上掏出来接，“喂，秦浅，你怎么样了？”

听筒里传来的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

男人在电话里让她挥挥手。

她有些莫名其妙，手却不听使唤地扬起来挥了两下。

随后，一顿麦当劳就送到了她的手里。

外卖员匆匆消失在人潮里，她捂着那股温热，表情还有点懵。

那边的伤似乎真的很重，费了不少时间去处理。

她耐不住饥饿，大快朵颐地吃到撑，仰头就看见苏则面无表情的一张脸。

分明是很好看的脸，少年感十足，隐约还透着些锦上添花的痞，不知道为什么她看着就窝火。

“干嘛？”她问。

苏则瞅了眼旁边椅子上空荡荡又乱糟糟的外卖包装袋，“没给我留？”

乔歆染顿时一愣，这才意识到刚才不知不觉吃进肚子里的是一份多人套餐，嘴上仍是硬气，“你也没跟我说你要吃啊。”

话音落下之后，气氛诡异的那个瞬间，她是有些心虚的，毕竟这一天他们从早到晚都待在一起，他确实一点东西都没吃。

苏则却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说道:“走吧，带你去见秦浅。”

一路跟着他去了住院部，看到的却不是秦浅，而是顾锦年。

那晚的走廊只亮了一盏灯，顾锦年立在窗边，灰白的光映在他挺拔的背影上，看上去有些压抑。

苏则走过去对他说了些什么，顾锦年在沉默中回过头，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她身上。

怔忡的目光略略凝住。

记忆与派出所门口的场景重叠，乔歆染认出了他。

她曾经一度以为他是秦浅叫来的网约车司机，虽然那辆车价值不菲，但当时一片混乱的脑容量并没有余地让她想得更多。

顾锦年走到她面前，礼貌说道:“乔小姐，你好。”

乔歆染抿唇，下意识地问:“你是？”

“我是顾锦年，秦浅的未婚夫。”

乔歆染登时瞳孔微震，声量直线上升，“秦浅连男朋友都没有，哪来的未婚夫？”

“现在有了。”

平淡而温和的语调，透着几分恰如其分的疏离。

听上去水到渠成，没有半点犹豫。

乔歆染依然不愿相信，“你少骗人了，你说你是秦浅的未婚夫，为什么她的通讯录里连你的号码都没有？而且她被绑走之前，让我找的是苏则，不……是你……”

说到后面，乔歆染的气息弱下来，瞪圆了眼睛。

顾锦年看着她，曾爬上眉梢的那一抹沉滞，不动声色地敛去，说道:“今天这种情况，先找会功夫的苏则，是更好的选择。”

乔歆染却不再说话。

一些尘封许久的往事闪现，呼吸微不可闻。

年少时，她曾无意中笑话秦浅，密密麻麻的通话记录，都来自同一个没有署名的手机号码，搞得那么神秘，深怕别人知道，结果更让人浮想联翩了。

后来她才知道，秦浅有一个习惯，重要的人，重要的号码，她不会刻意留存，会选择记在心里，用到的时候，再一个数字一个数字输进去。

这样，输入越频繁，她就越忘不掉。

而当那个人从记忆中断片，很久不再去触碰，她就会更快地忘记。

身后就是病房。

苏则默不作声地立在不远处。

静悄悄的空气里，似有若无地飘荡着消毒水的味道。

乔歆染沉思片刻，忽而意识到什么，眸色一沉，“秦浅是不是在这？”

“嗯。”顾锦年没有否认，“她已经睡下了，你想看她的话，可以改天再过来，我让苏则去接你。”

乔歆染将信将疑地往后探了探，那边已经熄了灯，整个病区笼在一片黑暗里，偶尔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