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师兄,我们回去吧?”清远宗山前,一模样清秀的男弟子欲哭无泪的问道。
而被他询问的师兄,骚包至极的半躺在一架红艳木轿子上睡觉。
轿身不算大,却格外精巧奢华,从轿顶垂下的浅色轻纱被风一吹,飘飘荡荡。
不少人围观着,指指点点。
轿子上的褚冕似乎被吵醒了,倦怠的一掀眼皮,支起身子,难掩困倦的打了个呵欠,宽大的红艳袖口层叠堆积在臂弯处,露出一截线条流畅,色泽冷白的小臂。
乌发被一只血玉簪挽着,薄唇红润,轻轻一勾,乌色与艳红交织,风流浪荡之气扑面而来。
“碎安,急什么…”
轻飘飘的一句话,让模样清秀的俞碎安脸色青红皂白。
“我听着声音小了不少,你过去,让他们重新换个话,就说…沈鉴败于我手,再不敢出剑。”
俞碎安脸色更难看了,瞥了眼不远处一众委屈巴巴盯着这边的师弟们,心里简直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个浪荡不靠谱的师兄给生吞活剥了。
早前还是造谣沈鉴惧战不敢应,现下可好,直接造谣沈鉴败了,剑心有缺。
“师兄,我们已经被人打出山门了。”俞碎安木着脸,一字一顿。
“怕什么…”褚冕似乎有些不耐,说:“又不是我被打。”
此言一出,远处被迫屈服于首席大弟子淫威,一天内,造了谣,丢干净了脸面,被打下清远宗山门,接受其他宗门子弟指指点点,缩在一起畏畏缩缩的“玉堂门”弟子都怒目而视。
只是很可惜…
敢怒不敢言。
这样一场闹剧,吸引了一行刚兴冲冲跑来观摩大宗门风采的散修。
“兄台…这是?”
马上有热心的弟子从头到尾讲解了一遍,听着那行散修瞠目结舌。
“早就听说玉堂门的“醉卧海棠”性情不羁——”说话的散修话头生生止住。
刚才这片儿地还很是嘈杂,这会儿却安静的一批,就连自诩大宗门出身,闲言闲语看褚冕笑话的传承弟子都安静了。
所有人,静悄悄的瞧着褚冕。
而视线中央,散修嘴中的“醉卧海棠”褚冕,起身下了车架,提着一柄镶金嵌玉的宝剑,一张面容冷极了,看着散修的目光冰冷刺骨,一直凉到人心间,脊背生寒。
褚冕身旁的俞碎安简直要哭了。
竟然还有人不知道褚冕的狗性子,真的是…造孽哟。
褚冕,凡间太子,字棠棣。
幼聪慧灵秀,稍大,以容貌冠绝一时。
有一日,褚冕赴宴喝酒,欣赏海棠花,不甚被传出了“醉卧海棠”之名,为人所津津乐道。
当时,褚冕有没有大发雷霆俞碎安是不知道的,但…
后来褚冕被玉堂门门主带走,收为徒弟,挡着了某些人的路,便被暗恨。小动作不断也就算了,还不知打哪知道了褚冕弃用的表字,传出褚冕姿容艳绝,当为“醉卧海棠“的流言。
当时,俞碎安就在褚冕旁边,眼睁睁的看着褚冕捏碎了酒盏,气红了眼后,冷笑一声后,提着剑就走了,拦都拦不住。
最后硬生生斩了两位传承弟子,大闹一通。
即使有掌教护着,都去魇冰渊受了三年刑法,出来时堪堪一息尚存。
自此,无人再敢在褚冕面前提这四个字。
今日,却是有愣头青提及这四个字。
俞碎安满脑子只有两个字。
要遭!
就在气氛愈发凝固时,有人喊了一声:“沈鉴来了!”
褚冕皱了皱眉,收回目光,转而看向被人让出一条道,正款步而来的苏岁。
“沈鉴,惶惶败犬!怎么,不躲了?”
这话,让俞碎安狰狞了面目,也让围观的旁人嘴角抽搐。
这话,褚冕是怎么有脸说出来的?
还是沈鉴脾气好,被人这么颠倒黑白,蹬鼻子上脸也没动怒。
外人眼中,面上一片平静的苏岁,实则心中懵了圈。
惶惶…败犬?
谁?
沈鉴?!
不是她说,纵然她再是恶极沈鉴,也不能睁眼说瞎话啊。
沈鉴天赋是真正的惊才绝艳,同辈中力压群雄,未尝一败。
“不说话我便会放过你了吗。”褚冕冷笑着咄咄逼人。
俞碎安干脆利落的捂脸了。
他实在丢不起这个脸。
什么得寸进尺,反客为主,颠倒黑白,自视甚高,算是让师兄演绎的淋漓尽致了。
“倒是不必说的如此难听,切磋罢了。”苏岁回想着沈鉴说话的调调,装模作样的好脾气笑道。
“难听?”褚冕哼笑:“事实如此。”
俞碎安捂脸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