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当今皇帝膝下子女单薄,萧乐雅为皇后所出,又与太子一母同胞,乃是当今皇帝最疼爱的女儿,早早地便得了个文宁公主的封号,在皇宫外有一座公主府,平日里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萧乐雅,你这般胡作非为,不怕你皇兄收拾你吗?”萧云宸看了一眼手上深深的牙印,再看向那得意忘形的少女时,双眸几乎要喷火一般。
提及“皇兄”二字,对萧乐雅来说自然是威慑力极大的,只不过,皇兄近两三年好似换了一副性子,对任何事都漠不关心,一个多月前又惹怒了父皇,被父皇禁足于东宫,怕是无心来管自己的事了。
她抱起那酒翁,将其牢牢护在胸前,高傲地仰头道:“怎么,萧云宸,我记得你已过舞象之年,比我大了三岁,竟还学那童子一般在背后告状吗?”
一旁的释宁走到了门口,双手抱胸,身板靠在门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只见那少女寸步不让,在萧云宸哑口无言时,还一步步地走近他,示意让他伸手去夺。
可那酒翁,正与少女最柔软的地方紧紧相贴,如萧云宸这般克己受礼的公子哥,自是不会那般厚颜无耻地摸上去,若是碰到少女,那便更加有理说不清了。
于是乎,本该质问少女的萧云宸,顷刻间便被少女的气势压到,甚至在少女不断向他靠近时,慌了神一般看向释宁。
释宁摊开双手,朝他耸了耸肩,白纱虽遮住了释宁的面目,但他莫名地感受到了释宁正在嘴角擒笑,默不作声地看他的笑话。
他感受到了屋内一男一女对自己的恶意,正欲推开眼前的少女,却听她倒吸一口凉气,随后朝自己猛地扑了过来。
萧乐雅本是要抬脚而去,却忽觉膝盖处一疼,连手中的酒翁也顾不上了,径直朝前面倒去。
两人不约而同地闷哼一声。
酒翁掉落在地,发出“砰”的一声脆响,摔得四分五裂,酒翁中的十里醉也淌在地面上,却无人在意。
只因,少女的唇恰好落在他的唇上,两人唇齿相碰时,还磕破了对方的唇瓣。
过了好一阵,唇瓣处一股痛意涌了上来,两人才慌忙起身。
屋内一股十里醉的醇香,闻着便令人心醉,而那低首沉思的一男一女,一滴酒也未曾喝到,却早已是面红耳赤。
这时,本该响起一道戏谑的少年嗓音,可那门口早已不见少年的踪影。
释宁也很是纳闷,他朝少女膝盖处弹了一颗念珠,眼睁睁看着少女朝萧云宸扑去,一场好戏便要开场。
不料,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不知从何处探来,将自己拉到了另一间厢房中。
释宁被人一把甩在了榻上,白色幕篱还稳稳戴在头顶,遮住了他的视线,也挡住了眼前人打量的目光。
他正欲起身,忽觉眼前一暗,那人已朝自己走近,他只看得到男子颀长修直的身姿,隐隐察觉到一股迫人的威亚。
才撑起上半身,便被男子用剑挑开了幕篱。
也是在这时,他才看清眼前长眉若柳,身如玉树的俊美男子。
而那张俊脸上,最叫人沉迷其中的还是那双含着万千流光般神秘而绚烂的狐狸眸。
男子也看清了少年那张俊俏的脸和那光秃的头顶,心下有一瞬的失落,却未打消心中的那丝猜测,这小和尚与她太像了,虽长相不同,但却给他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转念一想,那少女本也是个彻彻底底的骗子,既然能那般轻易地逃过暗卫的重重视线和追捕,定是个精于伪装和易容之术的高手。
释宁见他眸子忽地一暗,似是对自己这副相貌十分失望,随后又垂下眸子一言不发,便欲趁他沉思之际,偷偷下了榻。
才起身,男子手中那柄长剑便朝自己挥了过来。
剑身泛着幽幽寒光,却不带半点杀气,想来只是为了让自己束手就擒,并没有下死手。
“这位施主,贫僧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何必苦苦相逼?”既已被他看了样貌,知晓自己和尚的身份,释宁便也不再隐瞒,躬身朝他施了个出家人的双手合十礼,瞧着倒是有模有样。
可男子一刻未停,直逼他而来。
想来,若是真和尚,怎会出现在这酒楼中,还将佛门中人珍而视之的念珠拿去当暗器,偷袭一个手无寸铁的少女?
释宁也不是只会逃命的花架子,这会儿自是沉下腰向后退了几步,避过了这一剑后,又迅速凝起周身内力,朝他击去一掌。
此掌名为软玄掌,属阴柔之劲路,气沉丹田,运在两臂,合在两腕,按在两掌,五行合力,可谓是以柔克刚,以静制动,几步外便能将人制服。
可眼前男子,并非常人,身法一动,便已来到他身后,令他那一掌落了个空不说,还从身后一把钳住了他的细腰。
他听到男子那清冷又似鸣琴弦的声音,“你究竟是何人?”
“贫僧法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