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首
势,也不需蓄力,直直朝陈冕攻去。
和起初带了三分谦让之意的陈冕不同,夙星出手时不留余力,木剑被他横在胸前一挡,轻巧往回抽的瞬间再度往上一挪,向前刺去,灵巧得简直不像话。
陈冕在家时应付过灵梧出身的人,他承的是家学,以为自己多多少少能够看穿夙星的行动。
不曾料想她的打法竟是和灵梧的进退有度不同,一招一式全是往大开大合去的。
只不过是松懈一瞬,用上了守势,立时被夙星看穿他心态上的怯弱,转而奋力一挑,将他的剑给挑飞。
失了武器,在比试中已然胜负定下,没有好再分辩的了。
“师妹果真厉害。”陈冕把木剑捡起,心悦诚服。
仔细回忆起刚刚的全过程,他找不到任何夙星有露出破绽的地方。
“你的水平也没有完全发挥出来。”只是开头被压制了、后面就再难以起身而已,夙星并不为此感到高兴,却也明白单论剑术,她与陈冕只怕是在伯仲之间。
嗯……应该是她更胜一筹。
暗自得出结论以后,夙星见陈冕没有继续练习的意思,索性也收了手,学着他的模样把木剑放回置物架上。
“你是不是之前就认得我?”夙星见他能够直接叫出自己名字时就想问了。
“父亲和我提过你好几次,或许谢前辈也提过我。”陈冕抱着剑,笑着回答。
夙星拖着木剑和陈冕,到一旁的沙地上一笔一划地写了个“冕”字。
尽管已经听说了对方的身份,知道就是这人没跑,但会面的时机来得比她想象中还要快上不少,快到……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再多加确认一番。
陈冕也来了兴趣,拿他的那把木剑开始写写画画,夙星站在他边上张望:“这是芝麻饼子上的芝麻全部洒了吗。”
“这是星星。”陈冕瞥了她一眼,好气又好笑,“这圆,你可以当作是太阳,也可以当作是月亮。”
“‘夙’不是有着清晨的释义么,牵强附会一下,夙星就是清晨的星星,再牵强附会一下,那就是启明星。”
她的名字其实没有多复杂的来历,只是捡到她的弟子们从她身上翻出来过一块沾了血的刻着星字的牌子。
一帮人聚在一起谈论半天,又为她在前头添了‘夙’字,说是希望等她长大后能够为自己找到旧时的来处。
“那照这么说,我是不是该给你画顶帽子?”夙星轻快地反问。
不论如何,她永远愿意接纳来自旁人的一份善意。
二人俱是忍俊不禁,夙星先收了这副没个正形的样子,好奇:“你父亲是怎么提我的?”
“他说谢前辈收了个样样比我好的女孩子,过段时日连修为指不准也要压过我去,天天寅时末便把我叫起来练剑。”陈冕叹上一口气。
夙星回忆一番,发现谢越晨只与她提过两回陈冕,且没有特意起个大早或是熬个大夜把她残酷地叫醒,登时在师父八竿子打不着的同行衬托下释怀了不少。
有来有去才是交往之道,她斟酌着美化措辞时,陈冕比了个打住的手势,笃定道:“谢前辈定然提过我,但决计……多不到哪里去,不听也行。”
这是个聪明的做法。
“明日的奇珍宴,你们也会去吗?”夙星适时换了个话题。
师父定然也没参加过几回,既然是一年一办,陈家有派人参加的习惯的话,陈冕肯定会知道不少其中的内情。
“会的,那上面有不少宝物,但师妹你可以不用太过在意。”陈冕明白她提起是心存顾虑,不由提醒道,“不该出现在宴席上的东西,一样也不会出现。”
不该出现。
用途或者代价太过邪门,不适合摆在明面上,这是一种不该出现,但陈冕的话明显不是在指类似的物品。
那就是价值超过这场宴席能够承受的极限的宝物。
这类东西会掩盖主人家和其他人的风头不说,本身也难以得到,手上有一件恨不得藏着掖着,让谁也不知道才好。
“中上水准的东西用得好也一样能够发挥不小的作用?”夙星试着分析陈冕话中传递出的意思,并没有直接点破。
陈冕注意到她的这一份谨慎,不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
结合长辈们的态度,夙星登时能够确定,这场宴席对三大世家这种体量是可来可不来,林家和陈家是因为有社交需求和捡漏想法在,才年年不落下。
像是谢家那种和上京城的势力没多少往来的情况,家中子弟不多,自然也就是爱来不来。
既如此,明日她只需要端着姿态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