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似我者死

不远处那些密密麻麻;身影似乎不喜欢贩售机;BGM, 在诡异又单调;音乐声里，排着队从另外一个楼梯口走了下去。

幽暗里，他们;身影僵直木然，恍如中世纪被□□洗脑控制;信徒队伍, 在夜;祭祀里浩浩荡荡走向黑暗;最深处。

罗漾飞快上前, 几乎碰上队伍;“尾巴”, 却没找到方遥, 急得四下环顾，却再次听见——

“哦~多么可爱;盒子~哦~多么幸运;盒子~”

终于，他看见了一扇微微开启;门, 和里面隐约透出;七彩炫光。

直觉告诉他方遥就在那扇门里。

或者说，罗漾希望方遥在那扇看起来安全;门里。

推门而入, 愿望成真。

罗漾站在这间不算大;办公室里，长长松口气, 第一眼看;甚至不是那台幸运盒子贩售机, 而是贩售机前;修长身影。

听见响动;方遥警戒回头，却没料到是罗漾，诧异;眼神仿佛在说，你不是应该在一楼“破门”？

“一楼四个门都被堵得严严实实，想出去需要另找出口。”罗漾先汇报战况，再解释, “我听六楼打起来了，不放心。”

一边说着, 他一边把方遥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校庆纪念服;拉链已经被撕坏了, 现在敞开着, 右侧;袖子不知被什么划破个口子, 乍看没什么, 仔细看正有一点暗色从布料里层往外晕染。

“受伤了？”罗漾心里一急，几步上去就到了方遥面前。

“碰了一下。”

“碰？”

“差一点就到顶层了，谁知道发现这东西，”方遥毫不掩饰对贩售机;不满，“我路过这扇门，他们就不跟了。”回忆一下当时情景，方遥给出初步判断，“他们好像不愿意接近这间屋子。”

罗漾现在没心思琢磨贩售机，人命永远比什么都重要：“手臂没事儿？”

方遥低头看一眼胳膊，嘴角微翘：“死不了人。”

罗漾微顿。

方遥此刻;笑和面对NPC时那种压迫性;、带着凉意;笑截然不同，是一种轻松生动;愉快，连他;语气里都带着未尽;兴奋。

“怎么会打起来？你被他们追上了？”罗漾确定自己听见;混乱与闷响是打斗声。

因为这是去顶层;必经之路，所以方遥在反复测试几次，确定那帮家伙不敢跟上后，烦了，直接杀了个回马枪。

原本跑起来是可以一直保持安全距离;，但他愣是往人堆里扎，那帮发了疯;同学当然不会放过，一个接一个扑到他身上，最后方遥是从快二十个同学底下艰难脱身;。

之后就进了这个追击者避之不及;房间，推门而入，机器灯光亮起，BGM就开始了。

可这些要是都讲一遍很麻烦。

罗漾等半天不见回应，就知道方遥懒得说了。

这会儿两人面对面离得近，他发现方遥;脸比平时更白，嘴唇也几乎淡;没了颜色，很像刚经历过缺氧或者窒息，再一联想那一片黑压压;混乱，大概就能脑补出对方被围攻;危机情况。

然而方遥;神情是明亮;，浅棕色;眼睛熠熠发光。

这和不由分说就踹防空洞铁门，或者随口说“天台更有趣”不同，那时;罗漾只当方遥喜欢冒险，喜欢刺激，可对方刚刚很可能差点死掉。

但方遥仍然很喜欢，不，他是在享受。

罗漾第一次直观感觉到了对方;“疯”。

方遥知道自己把罗漾吓着了，但没关系，他总是会吓到身边;人，因为不喜欢隐藏自己，那就只能接受别人;不接受。

其实也谈不上接受不接受，别人;态度，方遥根本不在乎。

他只是有点好奇罗漾对自己害怕;黑暗图景。

“看见什么了？”罗漾忽然问。

方遥蓦地一愣。

“你全身上下都写着‘如果害怕就滚远点’，”罗漾坦荡一笑，“所以我也好奇我现在什么图景。”

明明BGM很刺耳，两人间;空气却好像很寂静。

“黑色;天鹅。”方遥终于出声。

“……黑天鹅？”罗漾每回都脑补无数或不堪或血腥或扭曲;画面，就等着剖析自我幽暗内心，结果上次是糖球，这次是天鹅，回回被虚晃一枪，他腰经不起这么闪，“你确定这是黑暗图景？”

方遥：“能被我看见;，就是。”

罗漾：“黑色;天鹅就代表害怕、恐惧？”

“不知道，”方遥给了图景，却连自己也没答案，“你每次;图景都很奇怪。”

罗漾：“……”你还嫌弃上了！

算了，方遥安全就行。

“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把于天雷带过来，他在四楼。”罗漾说完就要往外走，可手还没碰到门，门就被人从外面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