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衣
海图阁窗门紧闭,远处风声呜咽。几名伏波港管事之人,嘈杂不休。
管事甲:“好多年都没这么大的暴雨了,看样子得下个几天几夜。”
管事乙:“武星葵他们的船今天怕是靠不了港了。”
楚翘听闻众人言,并不言语。赫连秋水戴着水晶石眼镜,正襟危坐,神情凝重。全然听不到他人的议论。桌上散落着几张海图,赫连秋水专注望着海图分析,似有一条条洋流在赫连秋水眼前穿行。突然,他长舒了口气,摘下眼镜。
赫连秋水:“这场风暴再过一盏茶就会过去,现在就准备到港口接小葵的船队。”
众人炸开了锅,个个狐疑。
管事甲明显有点不服气:“你听听,现在的年轻人好大的口气。”
管事乙冷笑一声:“赫连秋水,你真以为自己是神算子?你还能算得过天啊?”
此时,许久未曾说话的楚翘环视众人:“只要秋水说的,你们就要听。”
众人哑然,少主即出此言,几个管事的便低眉顺目了起来。赫连秋水年纪尚轻,却有着观天象的本事,楚翘信他不疑。
赫连秋水:“这是飓风引发的暴雨,少主,天空中飓母晕虹已散,风住则雨停。”
楚翘吩咐手下:“去港口,迎一迎小葵和吕港主!”
手下齐声:“是!”
伏波港外海,武星葵的船队在吕老丈船队两侧护航,有了前次的教训,这回武星葵亲自站在船头紧紧死盯着吕老丈的船。忽而,吕老丈的船偏离航线,失去控制,冲向漩涡之中。武星葵一个箭步,将飞爪奋力抛向那船。哐当一声,飞爪勾住船帮。武星葵使出蛮力,在狂风中控制了飞爪连接的绳索,只见漩涡中那如同发狂野兽般的船渐渐乖顺起来。
武星葵和众人松了口气,汗水和雨水湿透了他们的衣衫,众人满头大汗瘫坐在甲板上,疲惫不堪。
天边乌云散去,暴风雨奇迹般的突然停了。前方亮光点点,伏波港的万千灯火出现在武星葵的眼前。
武星葵望着耸立的高塔,熟悉的港口,不敢相信地揉揉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到家了!”
众水手一个个站了起来,这才发现原来伏波港已近在眼前,他们吹着口哨,兴奋地欢呼“到家了!”“到家了!”。
伏波港外港铁墙高耸,城墙之上可俯瞰整个伏波港内外港。一排排士兵,昂然挺胸,目不斜视,立在城墙之上。雨过天晴,港外密密麻麻的船只排队等待入港。
船商:“喏,你看,伏波港的门神!”
顺着船商的视线,魁梧铁汉祖登云,伫立外港高台之上,威严巡视。
船商(感叹):“有祖登云祖爷在,没人能越过外港的防线。”
此时挂着朱雀旗的武星葵船队浩浩荡荡从远处驶来,两旁伏波港护卫队的船在一侧护送。船商们带着艳羡的目光看着挂着朱雀尾旗的船队。
船商:“吕宋来的商船!”
混乱拥挤的商船,因武星葵的到来,纷纷避让出一条宽阔的水道。武星葵的船队在严密的护送下,长驱直入,直达內港。
水手们将一个个沉甸甸的宝箱抬进伏波港议事厅,沉香木箱壁上,猫眼石、明珠、玛瑙、琥珀熠熠生光。
吕老丈自宝箱中郑重捧出一幅卷轴递给楚翘:“少主,这就是您和我们一起开通的吕宋海市。”
卷轴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那是一幅绘着吕宋岛及其周边海域的海图。吕老丈的手指向图中吕宋海港。
楚翘:“有劳吕港主这次亲自带商船来伏波港。”
吕老丈:“少主就随他们叫我老丈吧,没想到少主竟是一翩翩少年,你在我们吕宋华人心中可是天神般的人物啊。华人侨居吕宋,始终心系大明。伏波港到甲米底港,海图上看巴掌大一片海,实则天堑相隔。多亏您相助庇护了这条航路商道,还出钱出力共建海市,如今吕宋华人家家参与海市贸易,人人富足。”
众人望向小伏波港的地图,慢慢浮现出繁荣海市的模样。小伏波港的高塔,港口,街市,逐渐在地图中凸显,一个恢弘的海市立体起来。
吕老丈:“华人私底下把甲米底港都叫做小伏波。”
水闸开启,小船行驶在港内的幽暗水道,两旁壁上磷光巡巡。
老船夫:“伏波港之名,得于港口能同时并驾八辆伏波。伏波港凌家,以朱雀尾为图腾,朱雀七宿,轸宿为尾。在二十八星宿里,轸宿,也叫天车,暗合伏波港之意。”
明蝶:“这港主凌不为既姓凌,何以少主楚翘却姓楚?”
老船夫:“一两银子,问公事。三两银子,问私事。”
明蝶:“老爷子说笑了,自进了水道,一直都是你在说,我何曾问过。”
老船夫:“伏波港的过客,无非三种人。换东西的,看杀头的,买消息的。这渡船的官价,是每人一钱。你肯出高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