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
疼……”谢情连忙伸手给她擦泪,叹气,“这点皮肉之苦算什么,只有让公主,让所有人都以为小月洲的薛青黛死了,才不会有人查得出我的过去,继而牵扯出你。”
茯苓捧着那只手,指腹轻轻蹭过,突然说:“我原谅你了。”
她视线上移,看向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是姐姐,还是哥哥,有什么区别?反正,你都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个家人了。”
她跋涉千里,本就是来找他的啊……
而现在,她找到了。那么,就这样好好地守护着,她在这个世间最后一个在意的人,就好了。
谢情看着她,忽而笑了。
他眼眶湿润,轻轻地说:
“欢迎回家,茯苓。”
窗外的风雪,突然停了。
***
因方才呕了血,谢情急忙忙传来郎中,给她开了药。
茯苓听话地服下,又饮了谢情叮嘱她用的安神汤,抬起头,却不见谢情的身影。
茯苓推开门,走进寒风之中,果然看见不远处有团浓紫,几乎融入夜色,“殿下。”
谢情扭头看到她,起身把披风解下,盖在她身上:“怎么出来了?应该躺下好好休息才是。”
“我想与殿下说说话……”茯苓有点赧然,嗅着那股淡淡的檀香,他跟印象中的姐姐太不一样了,很陌生,所以她想跟他亲近亲近,找回从前的感觉。
“你不用唤我殿下,喊我的名字就好,”
谢情朝她笑笑,笑容亲昵,“或者……哥哥。”
茯苓还不太适应身份的转变,嘴唇动了动,犹豫着叫不出口,他也不太在意,朝她伸出手,“来,”
茯苓便走过去,靠他坐下。
二人一起坐在台阶上,望着天上的月。
就好像……回到了过去。
风雪月夜,亲友在侧,一切都从未改变。
有些话匣子一旦打开,便再也止不住。
当谢情说起那年,她来了癸水却以为是生了重病,哭着来找他的糗事,肩上突然一重,清浅的呼吸声传来。
“……睡着了?”
真是个小孩子。
谢情低头。
依偎在身侧的少女眼睫纤长,月光照得她皮肤苍白到透明。
谢情轻抬她脑袋,害怕惊醒对方,动作小心极了。旋即环过她的肩膀,把她横抱起来,阔步走回房间。
待把少女放到榻上,低头端详,却怔住了。
她长大了,头发也长长不少,方才抱在怀里,甚至能感觉到柔软的曲线。
谢情喉结微滚。
想起那年她只把他当成亲近的姐姐,夜里非要抱着他睡,十六七岁的少年,正是定力最差的时候,小丫头片子却浑然不觉在他怀里扭来扭去,让他无比尴尬。
第二日清晨,面对那双纯净的大眼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谢情回过神时,惊觉她的上衣被他扯落肩头,大片雪白的肌肤袒露,薄薄的皮肤下可见青紫色的纤细血管,他正埋在那里,虔诚而贪婪地吮吻着,烙下零星的痕迹……
谢情一惊,猛地直起身,甩手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毫不惜力!
他在心中唾骂自己禽兽!
怎么可以对妹妹一样的人做出这种事……
一只手颤抖不止,视线不敢往那看一点,一点点合拢她的衣领。
指腹却仍能触及那细腻柔滑,谢情喉结滚动,眸光开始放空……
翌日清晨。
茯苓是被争执声给吵醒的。
屏风之后,两道人影,“这分明就是一个局!您不要忘了,她与少师的关系!”这道声音她昨夜听过,似乎是楚王府的幕僚,“您就这么相信,她不是受人指使,将来不会背叛您?”
“她不会。我的妹妹,我最了解不过。”
幕僚默然片刻,“属下有一提议,不若将她嫁与您手下将领,不仅能够稳固兵权,还能给她找到一个不错的归宿。”
谢情当即想要拒绝,那些军中将领都是莽夫出身,五大三粗,哪一个能配得上她?
“我愿意。”
少女轻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茯苓从屏风后走出,她乌发披散,小脸莹白,眸光坚定。
“哥哥。如果这样能够帮你得到你想要的,那么,我愿意去嫁人。”
谢情看她一眼,突然沉了脸色,“回去。”
“我嫁给谁都无所谓了不是吗!”
茯苓的眼眶倏地红了,嗓音发抖:
“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需要你保护的小姑娘了。”
少女那苍白脆弱,随时会碎掉的样子,让谢情心脏紧抽,他快步上前,旁若无人地把她拥进怀里,低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