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
络石长吁一口气,身体放松下来。
刚才他给海桐发消息,她没回,电话打不通、旅馆找不到人。一路询问,到确认她在仓库附近失踪时,他的身体就像一根紧绷的弦,一刻也不曾放松。直到在洞口听到她的呼救声时,他那种欣喜的心情,简直难以用言语来描述。
她活着就好。在不在一起的,其实也没什么……
“黑头。我们在一起吧。”
络石瞪大了眼睛,低头看着海桐,对方立刻别过脸去。络石自然不肯放过她,单膝跪地,半蹲在她身旁道:“你再说一遍。”
海桐望着屋顶,优哉游哉地晃着腿说:“我什么都没说啊,你听错了吧。”
她不甚在意的态度引得络石皱眉,他认真地说:“我没有在跟你开玩笑,我……”
对方突然转过头来,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我也没有开玩笑。”她面上带笑,眼神却颇严肃。“刚才在下面的时候我突然想到,要是我死了,你没有等到我的回答会怎么样。”
“我会把你的尸体扔去喂狗。”络石一副想掐死她的表情。他刚消气,这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海桐笑了笑,接着说:“你或许会有埋怨,会生气。而我只会后悔,也只能后悔,因为已经没有任何挽回的余地了。”
“所以呢?一次性说完。”络石失去了耐心。这次不是装的,他很急,真的很急。
“所以就勉为其难的答应了吧。”海桐笑着,俏皮地看着他。
“勉为其难?”络石挑眉,捏了她的下巴就往她嘴上咬了一口,像是惩罚。
“抱歉,打扰一下。”程州谨敲敲门提醒道,“我们还有正事要做。”
络石笑了,看着海桐道:“我这不就在做正事吗。”
“你起开!”海桐锤他。
程州谨倒是不介意络石的直白,淡淡道:“有什么没做完的事,你们可以回去再做,也更方便一些。”
络石笑出了声,说:“言之有理。”
“我先走了,你们自己下去看吧。”受不了二人的调笑,海桐转身就走,被络石追了回来。
商陆和赵繁络过来了。别看赵繁络平时胆小不经吓,面对尸体她可比海桐镇静多了。带上手套和口罩,熟练地检查尸骨,边检查嘴里边说了些什么,程州谨在一旁帮她记录。
出来后,赵繁络摘掉口罩说:“死者女,年龄约二三十岁,死了至少有二十年了,死因不明。脑后有被重物击打过的痕迹,不能确定是否为致命伤。另外,除头部外,手臂、腰、腿部等都有伤痕,不像是摔伤的,她死前应该被群殴过。”
“她骨头发黑,不应该是中毒死的吗?”海桐问。
“当骨头被氧化和被有机物降解时也会变黑,不能作为判别死因的依据。地上和衣物上没有血迹,她的死因可以有多种推测。除了被砸死,还有可能是饿死、冻死、中毒死,甚至有可能她是死后才被搬到这里来的。”赵繁络解释道。
“所以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她被人殴打过,还被关在这里。听说人枉死前的怨气极强,就算是灵力低微者也可以下诅咒。那她是目前为止最有可能下咒的人咯?”商陆说。
“八成是她了。她的尸体在仓库,而怪物常出没的地方也在仓库,上次留下的柳叶可做佐证。”海桐说。
他们找到了长期在仓库储存食物的那户人家,说明了发现尸体的情况。那个每天载货物到仓库的年轻人非常惊讶,还问了一些细节,他的父母制止了他的追问。在他们提问的过程中,二位长辈神情闪烁,回答问题时支支吾吾、含糊其辞。被问急了,干脆把他们撵了出去。
商陆说:“死者要是能活到今天的话年龄算起来差不多四五十岁,想来县内和她同岁的人应该大都知道这件事,而年轻人一无所知。”
络石道:“难怪一直载货去仓库的都是儿子,尸体在他家仓库下藏了二十多年,估计两口子心里都瘆得慌。”
大家一波杂七杂八的分析吐槽,最后程州谨说:“尸体是目前唯一的线索,接下来我们要做的是打听出她的死因。大家可以向身边熟识的人探听,但要注意分寸,我们现在是他乡客且出不了原永县,要是犯了众怒就插翅难逃了。”
“另外,”他扫了眼每天待在学校里的三人,“竹笛的位置确定在学校附近,你们最近有没有在学校发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