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竹马
志身前,看着常志好看的侧脸,眼里竟隐约有着几分离别和不舍的伤感。
“东麋书院,我可太熟了,政哥都在那里苦修七年了,前几日刘夫子还专程来请婶婶去书院呢,婶婶回来便跟娘亲大吵了一架,在院子里又是哭又是闹的,莫名其妙还给了我两鞭子呢。”
“咦,政哥哥在书院里犯错误了吗?”赵玉瑶歪着小脑袋盯着常志,吃瓜小萌妹的八卦心,被拨动了心弦。
“岂止是犯错误了,婶婶沿用夫子的话,便是有辱斯文、所为令人发指,”常志咯咯大笑,脑袋里尽是当日的情景,院子里常政双手高高的举着一幅画,站在墙角面壁思过,婶婶拿着小竹藤一边哭一边抽打常政的屁股,“但我觉得政哥干的漂亮,不,是画的漂亮,他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画师。”
“画,那是一幅什么样的画,瑶瑶看过政哥哥画的春江繁花图,可好看了。”说话间,赵玉瑶不禁扭头看向了大江,那样繁花似锦的景象,是那般的似曾相识却又好似从未见过,画中那模糊的身影,热闹中透着无法言说的孤独,和与那美景格格不入的悲凉。
“政哥大概是情窦初开了,那天在夫子课堂上画了一位女子,腰如细柳,纤纤玉手执莲苞,轻衫滑落半露香肩,桃眸樱唇妆容冷艳,半挽莲裙袅袅婷婷,那玉骨冰肌的腿画的比我命还要长,水中倒影更是恰到好处妙不可言,被夫子当场逮到了,政哥依旧还要当着夫子的面坚持画完。”常志回忆间恍然失了神,脑海里记忆画面开始自由拼接,替换了画中女子冷艳的脸,自己重新生成了一幅画,眼泪差点不争气的从嘴角流了出来。
“画中那女子很美吗?” 看着常志失神的模样,赵玉瑶微微蹙眉,气鼓鼓的嘟着嘴唇,小手揣腰间。
“美极了…”常志依旧沉浸在自己脑海构思的画里,丝毫没有察觉到赵玉瑶的猎杀时刻。
“比瑶瑶还要好看吗?”一脚踹翻了醋坛子,赵玉瑶伸手掐住常志的侧脸,眉黛紧蹙都快挤到一起了,“我不许你脑袋里想别的女子,再美都不许想。”
“疼,疼,疼,瑶妹我没想,我在想你。”拿开赵玉瑶的小手,常志捂着火辣辣的脸,小小瑶妹哪来这么大的力气,完了掐紫了,回去该怎么跟娘亲解释呢,嗯,就说小兔子打的,没错就是小兔子揍的。
“骗人,志哥哥分明就是在想画上的女子,瑶瑶不理你了。”赵玉瑶收拾着草地上的糕点盒,提起水壶转身便要离去,悄然间微微红了眼眶,两行清泪漫出了眼睑,仿佛独属于自己的礼物,在这一秒被别人分了去。
“瑶妹,真的没想,我只是把画中人换成了你的样子,骗你是小狗,”常志弹起身来,慌张从背后抱住赵玉瑶,脸紧紧的贴着她的侧脸,“瑶妹,你怎么哭了?”
“才没有哭,那是瑶瑶的眼睛里下雨了,拉钩,骗人的是小狗。”抬起青袖,抹去眼角的泪,赵玉瑶钩起常志的小拇指,脸颊阴云散去,渐渐绽开了笑颜。
“以后我要让政哥也给瑶妹画幅像,那样瑶妹就可以时时伴在我身边了。”
“瑶瑶才不要半露香肩在画里呢,没有画瑶瑶也能天天陪着志哥哥,人家要回去了,不然娘亲该担心了。”赵玉瑶抽出小手,挣开常志的怀抱,脸蛋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根,走着走着便一路小跑起来了。
“瑶妹,等等我,我送你回去。”
“志哥哥不许跟来,不然瑶瑶以后不理你了,罚你继续种桃树。”
在没人的江畔挖呀挖呀挖,种小小的桃树开大片大片的花。天色渐晚,日照西斜,瑶妹走了没有再回来,孤鸠走了也没有再回来,常志精疲力竭的躺在草地上,又是被遗忘的一天,此地离家十余里地,看来又要劳烦未来老丈人送自己回家了…
挖坑种树日复日,日照江心年复年;一千棵桃树快要种满西郊的时候,孤鸠带着常志在江边烤鱼,得益于天天吃孤鸠烤的鱼,常志的身子有了明显的变化,比如皮肤越来越黑了,牙越来越白了,骨骼肌肉也变得健壮了,眼睛都比之前更显明亮了;烤鱼将熟之时,几个彪形大汉骑着马风风火火的赶来,领头的大汉手拧着马鞭走近孤鸠,马鞭扬起抽了个寂寞。
“嘿,还敢躲?是谁允许你们在此种树的,还敢到江里捞鱼,不知道这江里江面的都是王家的吗?”
“带着人,赶紧滚。”孤鸠起身,手握着烤鱼指向壮汉,眼眸中的寒意似要将烤鱼冻住。
“嘿,不知死活的东西。”壮汉一惊,眼眸里闪过一丝凉意,回头瞅了瞅身后的弟兄,旋即嚣张跋扈起来,扬起鞭子便朝孤鸠抽去。
伴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竹签穿透了壮汉手臂,孤鸠飞身一脚将那壮汉踹飞十数米远,只见那壮汉砸落地上,喷出一口鲜血便不省人事了,同行的五人见状即刻拔出刀,朝孤鸠扑杀过来,一根竹签纵横穿刺间,五柄腰刀掉落草地,那五名彪形大汉如见鬼魅般,倒在地上挣扎着往后方蠕动,手臂和躯干上的血眼冒出的鲜血,浸染了身上的布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