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耗传来
来人身着狐裘衣,立在马上,一张玉面被拥在披风里,黝黑的眼眸直接看向卞期惠。
“谢韫。”
卞期惠眨了眨眼,有些惊喜地叫出来者。
随即不由得感叹见过多少次,仍是会为容光所摄,当真一副好皮囊,这人若是不冷着张脸,只怕跟顾含章也是不相上下。
听着卞期惠的惊喜,谢韫眉目的冰雪稍稍消融,就开了口。
“怎么样?”
现在冰雪生寒,冬风刺骨,面前的姑娘,一张脸已然冻的通红。
“好,只不过车马误行,不小心跌着了。”卞期惠有些赧然,语气低了下来,变得瓮声瓮气。
“可否帮我捎个信?”
过了一会儿,卞期惠有些难为情地笑了笑,眼里带着一丝恳求。
她早发现谢韫也不过是一人一马,并无其他办法。
“不必。”
“不必?”
卞期惠只觉得谢韫实在答非所问,但在她看来“不必。”和“不要。”也并无多少差别,都是对方委婉谢绝。
这样想着扬起的嘴角不由得垂了下来,一时脸上没藏住失落,只好宽慰自个一人一马确也不好帮忙……
谢韫看着对方丝毫不加掩饰的又变了几变的表情,眉宇之间的淡然彻底消散,有些莞尔,说道:“上马,我带你回去。”
卞期惠还未反应过来,一旁的苍玮倒是奇了。
这谢家二郎他早些远远见过,为人真是十分冷淡,轻易不同他人接触,如今跟自家小姐这般熟稔倒是反常……
虽说北地虽民风开放,但也少有男女共乘一骑,不过今日确是事发突然,倒应了英雄救美之举。
他独自沉思,耳边响着卞期惠的呼唤。
“苍玮?苍玮?”卞期惠有些无奈地看着苍玮不停上扬的嘴角。
她时常认为苍玮哪都好,就是话本看多了些。有一次甚至撞见他同鸢时在屋外痴笑,走进一看,是本才子佳人的话本。
作为一个男子的爱好也是极为别致,现下也不知在想些不着调的事。
“是。”苍玮连忙应道。
“说好了,谢公子先送我回卞府,徐雎衡在前头,他带了人,你同他说让他带人过来拉马。拉好了你也立刻赶回府。 ”
“是,小姐。”苍玮面色一肃,抱拳称是。
卞期惠跛着脚走上前去,一旁谢韫早已经下了马在一旁等候,他静静看着卞期惠,正要开口询问。
卞期惠冲他微微一笑,谢韫便要上前。
卞期惠也不察,扭头向苍玮使了个眼色,苍玮立刻意会。
但见她一手撑着苍玮的肩膀,直接越上马,紧紧伏在马背上,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
谢韫微微一愣,不着痕迹地收回袖中伸出的双手。
卞期惠刚稳在马背上,谢韫也利落地翻身上马 。
卞期惠眼前一黑,是谢韫十分顺手地将卞期惠披风上的兜帽给她拉了上来。
二人离的很近,隔着厚厚的裘衣,并无多少拘谨,只有味道无孔不入。
因着看不见,卞期惠可以轻易闻见对方身上的冷香,她无意识地想着,这香不像衣裳带着的熏香,倒像是他这个人带的,好似天池中皎洁的重瓣雪莲,又似天边皑皑白雪。
“好了?”
“走吧。”卞期惠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就贴着马背。
谢韫的嗓音从卞期惠头顶飘了过来,“脚疼?”
卞期惠摇了摇头,“不疼。”
谢韫也不再啰嗦,将自个的披风盖在卞期惠的身上,便拉紧缰绳,驾马向卞家去了。
二人一路无话,倒也自然。
快要到了卞家,卞期惠忽然想起什么,探出头,又扭头细细看了看谢韫,越发觉得有些亲切。
“怎么了?”
谢韫如玉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低头看向怀里埋在层层披风下的卞期惠。
“没什么,只是很久不见了。”卞期惠移开视线,低头笑了笑。
不得不说谢韫同他阿父的眉眼真是像极了。好在她终于是认了出来。
“嗯。”谢韫淡淡回道,有些不明所以,但至少他可以感受到面前的姑娘是开怀的。
不多时,就一路到了卞府门前。
淮平和鸢时候在门口,看见谢韫很是惊讶。
“谢家谢韫。”谢韫报了名号。
“谢郎君可是有什么事?”淮平上前问道。
谢韫并不答话,而是垂眸看向怀中人。
“是我。”
卞期惠从谢韫的披风下直起身子,露出兜帽下有些红扑扑的脸。
身后谢韫也立刻翻身下了马,立在一旁牵着缰绳。
“小姐!”鸢时赶紧迎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