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人一出现,众人便如众星捧月一般上前逢迎客套。国公夫人面容清瘦,风韵尤在,面上威而不显,看得出是个厉害人物。
当初虞国能在临边几国生乱之际稳住脚步,紧靠住大燕国为依靠,还同见定国公结了姻亲,全是这位公主当时出的主意。
如今其他几国皆被大燕合并,唯有虞国还有一席之地,可见她的深谋远虑。
萧恪今日原本是没打算出席的,可偏偏他母亲不让,硬是三令五申派人请了他十八次,将他从后院请到了前头。
他推脱不得被迫出来时,宴厅里已经来往了许多人,他隔着老远便看见了容云从,微微挑眉。
原以为是姑娘们的赏花宴,他才没出来,却不想,他母亲非但请了京城的女郎们,连公子们也请了。
容云从方才没见着萧恪便猜到了他的想法,这会儿一见他便开口:“就知道你没问过此次宴会的由头,饶是当真相看姑娘,以辛夫人的性子也不会直说,所以今日宴会说的是诗酒会,来得人也不少。”
“再如何多,也不过都是那些熟面孔,能有什么新鲜的?”萧恪不屑道,人是来了,可也没有半点儿要到辛夫人跟前见礼的意思。
容云从知道他如今不爱这样的场合。
从前的萧淮安也爱在这样的宴会上把酒言欢,那时候的萧恪比现在年龄更小,好胜心强,更是肆意。
彼时他一只手提着酒壶,另一只手握着狼毫笔在绢帛上提笔写诗洋洋洒洒的场景也曾名动一时。
许是后来被赶去边关,他跟着士兵们在军营中生活了一阵子,将性子也养得野了,也不爱这些舞文弄墨、拈花吟月的事了。
“可有些不一样,你那家中那位堂兄一直忌惮的那位掌管南衙十三卫的统领楚大人今日也到了,我方才还听见他与你兄长说话。”容云从道。
萧恪果真微微意动,生了些兴趣道:“那位不是常年卧病连人也不见吗?今日竟然也来了,我母亲真是好大的面子。”
容云从道:“我也正觉得稀奇呢,这位统领性子狠厉古怪,除了那位……从不与人亲近,今日竟也赏了脸,总叫人觉得不大对劲,总之你自己提防这些。”
“我知道了。”萧恪皱眉,眉眼间是不堪其扰的烦躁,但仍压着性子揽着容云从的肩膀往宴厅里去。
“说起来,今日来的京中女郎不少,你便没有中意的?”萧恪想起来什么一般,笑着问他。
容云从耳朵一红:“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别乱点鸳鸯谱了。”
萧恪看了一眼他强装镇定的脸色,又问:“你家也来人了?”
容云从当即脸色一变:“我家五妹妹来不过是看个热闹,你可别拿她当挡箭牌。”他的语气中暗含警告。
“我是有想要人当挡箭牌的想法,但也不至如此不堪,你倒不必多虑。”萧恪见他全然未想到另一人,俨然是护着的模样,有些好笑。
又觉得自己多此一问。
隔着珠帘的万花丛中,他一眼便看见了那一抹青色,不为别的,实在是她头上的帷帽太过惹眼,叫人不想注意都不行。
还真是没打算露面。
萧恪沉吟着,往辛夫人跟前走去,笑吟吟地同他行了礼:“儿子来迟了。”
“你也知道你来得迟,你兄长嫂嫂迎接客人已经够久的了,你在外头耽搁什么呢?”辛夫人不满地瞅了他一眼。
虽然心底知道自己儿子并不情愿,可她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其他人也没有能真的违背了她的。
女客席那边已经听见了这边的动静,料到大约是萧小将军来了,连方才闲聊的声音都静了片刻,随即是更明显的异动。
萧恪隔着珠帘往那边瞧了一眼,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方才在女客席瞧见了一抹青色的身影,觉得有些意思,便多看了两眼。”
语气中是饶有兴趣。
辛夫人见他竟然转了性子,还真的有了相中的姑娘,当即眼睛一亮,吩咐人道:“去瞧瞧那位青衣女子是什么身份?将人请来坐坐。”
侍女低声应下。
女客席是听见国公夫人与小将军说话的,只是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便听不清楚了。
男客席那边也是一样,容云从只要一想到萧恪的性子,再想到他方才平白无故的多此一问,便觉得眼皮直跳,只觉等会儿会有不妙发生。
又见国公夫人的贴身侍女往女客席那边行去,身旁有了议论声:“这位萧小公子还当真看中了哪位姑娘?”
“呵呵,凭他的性子,便是同时看中十个八个也不算什么,这才惊鸿一瞥便将人请来,可见是辛夫人着急了。”
“也是,到底是终身大事,着急不得,你说是也不是,楚兄?”
有人突然提到了楚仁白,席间骤然一静,所有人不由得便将目光放在了楚仁白的身上,打量探究皆有。
楚仁白年方二十便担了禁军统领,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