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摔跤和断腿是两码事好吧，你小时候是经历了多少劫难啊？”宁戎笑着问。

郑定想到自己被遗弃应该是最大的那劫了，笑了笑说：“大概是我经历的劫难比较多吧，掉河里，被车撞，胳膊、小腿都骨折过，连脑震荡都有过好几次。”

“那你活得是真不容易，”宁戎想到之前池皎皎给看的那个视频，郑定刚说了重心很稳，结果转头就摔了，从那个上来推测，小时候可能确实没少摔摔打打的，“能健康长大得多感谢医生。”

郑定说：“是啊，我对医院简直是轻车熟路。”

“不过你自己走路也得小心，有雪路滑就甭在上面跑了。”宁戎说。

“什么？”郑定问。

“没什么，就是说你平时走路多注意点，眼观四路耳听八方，能安全很多。”

“吃一堑长一智吧，我现在把自己保护得还不错。”

“有进步，继续努力。”

郑定和宁戎在马德拉玩了三天，又从马德里坐飞机去了波尔图。

宁戎开玩笑道：“这满大街的葡萄酒，你不会闻着味儿就醉了吧。”

“难说。”郑定嗅了嗅。

郑定和宁戎在波尔图租了辆车，开着车在波尔图晃悠。

“你说你要是醉了，这算不算酒驾？要不我开吧。”宁戎笑道。

“你放心吧，我开车技术好得很。”郑定边开边说。

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越走越偏，路上的车也少了，建筑物也少了。

“你说没攻略是真的不做攻略啊。”宁戎坐在副驾上，看着郑定开着车在乡间的小路上行驶。

郑定看了眼导航说：“丢不了你。”

“你真没醉吧？”宁戎笑着问郑定。

“清醒着呢。”郑定回。

最终弯弯绕绕，车子又回了波尔图市中心。

“怎么样？”郑定对着宁戎挑眉。

“真行。”宁戎朝着郑定比了个大拇指。

俩人停好车，找了间饭店吃饭。

宁戎问：“我们接下来还要去哪儿？布拉加？里斯本？塞图巴尔？”

“你知道的还挺多，”郑定咬了口蛋挞：“去马德拉。”

“马德拉？”宁戎问。

“大航海时代的补给站。”郑定并没有多说。

俩人又在波尔图待了一天，便飞去了马德拉。

郑定和宁戎背着包去走了Promenade Route 8的东部线路。

一路上，郑定和宁戎很少聊天，边走边拍照，欣赏风景。

在郑定走到路边拍旁边的树的时候，宁戎举起手机对着郑定拍了张照片，他也有点搞不懂为什么他突然想拍一张郑定的照片，尤其是他现在连郑定的手机号都没有的情况下。

宁戎放下手机，走过去，站在郑定旁边看着树，问：“这是什么品种？”

“我也不知道，没见过。”郑定回道。

俩人在走到终点的棕色半岛时，郑定看着前方蔚蓝色的海水，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仿佛她活了这么多年，就为了这一刻抵达这里，具体什么原因，她也有些说不上来，她想，可能是累了吧。

旁边的宁戎陪着郑定静静地听着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

郑定波澜不惊地说：“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希望埋在这里。”

宁戎看了眼郑定，“我以为你会希望埋在你父母身边。”

郑定说：“我希望他们也可以埋在这里。”

宁戎心想好嘛，小小年纪，已经把自己后事都安排好了，不仅安排自己的，把父母的埋骨之地都想好了。

“你干脆把你们家祖坟迁到这里得了。”宁戎说。

“也行，就是不知道我太爷爷太奶奶愿不愿意。”郑定说：“你说我们都埋到这里，算移民吗？”

“这个问题，有些复杂。”宁戎回道。

又站了会，郑定说：“回去吧。”

俩人沿着原路返回，这一次，俩人路上基本没怎么聊天。

俩人在马德拉整整住了一个礼拜，比之前待过的那些城市时间都长，尤其是郑定，还跟酒店老板学了几句葡萄牙语，分别是点菜的，砍价的和骂人的。

“你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地方啊。”宁戎说。

“还不错。”郑定看向窗外，飞机起飞。

“以后有机会还可以来啊，这里也不会被淹没。”宁戎说。

郑定说：“照这个海平面上升的速度，也难说。”

宁戎笑了声：“放心吧，暂且一二十年是在呢。”

郑定看着变得越来越小的马德拉群岛，没有想到，她以后确实再也没有机会再来，但是被淹没的却不是马德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