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位置不高,她并没有摔得很严重,不过她还是不可避免地磕到了脑袋,剧痛的同时,眼前更是一片眩晕。
她狼狈地倒在地上,很久都没能缓过神来。
李蔓见势不妙,赶紧跑过去碰了碰江月吟的胳膊,江月吟立即会意,抓起她的手飞快地逃跑。
前后不过五分钟的事情,王姨此时还在厨房收拾,客厅并无他人,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最后,田思思自己支撑着站起来。
胳膊和腿上均有好几处擦伤,额头也被擦破了,可身体上的这些痛,远远不及她心底的痛。
她拖着流血的双腿来到二楼,经过大堂时,本能地回头望向墙壁上挂着的油画。
油画上的中年男人面目慈祥笑容和蔼,仿佛要给她全世界。
她从未想过拥有全世界,她只是想要拥有一个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地方,哪怕很小很小。
叔叔,我真的累了。
真的不想再坚持下去了。
她注视着那张永远祥和的脸,眼角渐渐泛起泪光。
她来到房间,一支白菊花赫然出现在她的床头柜上,而她的床头柜上,正好放着她幼时与父母的合照。
她脑中“嗡”的一声炸响,旋即疯了一般冲上去,抓起床头柜上的菊花直接冲向阳台丢了出去。
过去十六年来,她们无数次地侮辱咒骂她和她的父母,而她因为不想引起叔叔跟他们之间的矛盾永远都是忍气吞声,她真的,受够了。
她忍着因为愤怒而颤抖的身体,以最快的速度简单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行李箱。
时至今日她依旧不想再因为自己引发他们之间的争执,她唯一该做的,就是离开。
她下定决心要走,可是偏偏,项冲从阳台偷溜了进来。
“Surprise!”项冲毫无防备地跳到她身后。
拉箱子的手猛地一抖,一转身,对上一张阳光灿烂的笑脸。他的手上,还抓着一把不知从哪儿薅来的满天星。
她看起来平静,但是脸色灰白、眼眶还是红的,项冲笑容凝住,语无伦次道:“呃……你怎么了?”
田思思回过神,敛去眉宇间的忧郁,淡声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想来看看你啊!”项冲又笑起来,看她的眼神却透着几分小心,“你……没事吧?”
“我没事。”她回转身去,继续把箱子的拉链拉好。
项冲丢了花,一把抓过她的肩膀,“你撒谎,你的额头都受伤了……还有你的手、你的膝盖!”
看清她满身的伤痕,他霎时震惊不已,“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会受伤?”
“不小心摔了一跤。”田思思现在没有力气挣扎,眼睛无力地望向别处。
项冲根本不信,“那你为什么哭了?”
“你摔了不哭吗?”
“我又不是孩子,你也不是!”项冲语气认真,“告诉我。”
田思思倔强地梗着脖子不去看他,可是最后,她还是忍不住哭了。
项冲的心仿佛被人揉成了一团,也皱巴巴地疼了起来。他有些无措,愣怔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将她拉进了自己怀里。
田思思靠着他的肩膀,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项冲心口涩涩地疼,纠结了片刻,还是抱紧了她,手一下一下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