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临时发难

在寒宛充满了质问的眼神中，二号面色自然地将手收了回来。

“只是随便看看，”男人的嘴角勾起一丝弧度，眉眼微微低垂地看她，“宛宛好像对这幅画很在乎？”

寒宛慢悠悠向前踱了两步，单手将画册一合，声音凉飕飕：“可不是吗，谁让我们时医生只是随便看看，偏偏就对整个房间里唯一没玻璃板的画下手了呢？我只是个名气甚微的画家，还是请时医生高抬贵手，放过我为数不多的资产。”

“是吗？那是我做得不对了。”

时星原对这两人之间忽冷忽热的气场依旧难以理解：他就是几天没跟进，这两个人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寒宛轻哼一声：“你们占用我的地盘这么久，到底有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以后……”

“姐姐，别听他的，还是我们两个轮流陪你。”

时星原抢先回答了这个问题，生怕二号又突然抽风说出计划之外的话。只是这回他失算了，二号一个字也没说，但发难者却变成了另一个人。

“就这样？”

“就……就这样啊……”

“好，你们讨论好了，就该我了，”寒宛拿起桌上的茶壶，“我不认为我之前填的那几张废纸能对你们所谓上报的研究产生任何有价值的成果。”

那些调查问卷说是废纸可能有些夸大其词，但经寒宛填完的问卷，是绝对担得起这种等级的评价的。

倒不是说她全在凭空捏造，至少所谓系统托管后任务的模式和种类她都形容得非常详细。

然而这正是值得思考的地方。

在社会推演尚未被激活的情况下，得到这样超出常理的调查数据，一定会让所谓研研究室的人怀疑数据的真实性，从而能衍生出两种结果：一、判断数据虚假，从此不闻不问；二、想要尽快接触她进行具体研究，从而提前自主激活社会推演。

但现在的结果却是，对方既没有放弃研究，也没有碰到提前激活的那道门槛，反而默许了浪费他们两个研究员中的佼佼者，来投入这一场遥遥无期的观察实验，这本身就是极不正常的。

寒宛在一楼听他们说话的闲暇之余就在思索这件事情，原本还出于某种顾虑不准备正面询问，但听到他们全程的谈话后，她临时改变了主意。

“我就有话直说了，我需要你们对所谓的‘陪伴式监管’的必要性进行能足够说服我的解释，你们两位……”她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一圈，“谁准备留下来为我‘好好’解释？”

“姐姐不相信我吗？”

她怀疑了她怀疑了她终于怀疑了！

时星原表面可怜巴巴，心里疯狂尖叫。

他就说二号的计划有很大漏洞，当初能撞上大运误打误撞能达成现在的局面，只有1%是来自二号胸有成竹的推论，20%是依靠了姐姐失忆后那异于常人的脑回路和间歇性断线的危机意识，剩下的79%全是运气。

谁来解释？反正他解释不了。就让二号自食恶……

“时予城，你的手不想要了可以捐给你们研究院！”

时星原被这暴起的愤怒和话里的内容吓了一跳，心里下意识就咯噔一声，连忙顺着寒宛的目光望过去——

会客厅里最大的那幅画从少女眉心的位置一分为二，缺失的那部分露出空洞洞的实木底板，而二号拿着那被撕了一半的画，脸上带着刻意修饰过的无辜笑容，像极了一只欠打的长毛三花猫。

时星原感受着距离他不到一米的地方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气，僵硬地梗着脖子不敢扭头，后悔万分刚才自己为什么要蹭过来。

他壮着胆子飞快往旁边瞟了一眼，寒宛没看他，冲着二号的方向表演皮笑肉不笑。

“时大医生，你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宛宛真会开玩笑，我当然不是故意的。”二号将画纸放在身侧的矮桌上，表情冷静，连直起身后掸袖口的动作都无比优雅。

“行，”寒宛伸手，“赔钱。”

见男人没有反应，她又冲着他抬了抬手，“知道这幅画叫什么名字吗？”

“《死亡之下》，两年前英国艺术展中魔术师莉亚的作品，”出乎寒宛意料，男人很快就回答了她，“讲述的是一名一生被欺瞒的公主最后被最深爱的国家出卖，画面中她的眉心中弹其实是一种隐喻，是她在臣民背叛的目光下心理的真实写照。这幅画曾被英国皇室的一名公爵看中，想要献给英国王子，当时的竞拍结——”

寒宛注意到他在说“眉心中弹”的时候下意识看向身后，并在触及到被毁的画板时脸上的镇定控制不住地出现了凝滞，旋即目光一转很快扫到了画的残骸，眼皮微不可见地抽动了一下。

寒宛忍不住轻轻“啧”了一声。这二号真没节操，竟然让没有记忆的他出来扛刀。

“两千万的画，我赔不起。”

从二号变回时予城的男人面色平静地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