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大海捞针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寒宛与时星原互相注视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尴尬的沉默。

“什么意思，小星原，”寒宛凉飕飕地盯着他，“逗我玩呢？”

“呃……”

看着少年心虚的表情，寒宛竟然升起一种理应如此的感觉，由此可见在她没失忆之前，时星原可能也是这么个不着调的类型。

她由衷地说：“小星原，你还真是……”顿了顿，“有一些用，但不多啊。”

时星原：TwT

和他聊了两句，寒宛也大致猜到了所谓“同频同调”的定义。

个体生命的姓名、长相、性格以及经历，这些从出生起逐渐展现的外在特质，在他们的角度来看，都是宇宙安排好的“初始数据”。但作为产生思想的造物，难免就会进行一些脱离初始数据的选择，这些就是变量；然而不论怎么变，都是由初始数据打乱而造成的结果，本质上还是相同单一数据集合的重组。

每个世界个体的初始数据都是独一无二的，这些数据被称为“频”，而组成个体被打乱的结果则被称为“调”。

简单来说，“频”就是“内核”，“调”就是“外在”。

针对于单一世界来说，频调相同在正常情况下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倘若是不同的世界，还是有很罕见的可能会发生同频的情况的，这种情况被称为“宇宙同位体”。

如时星原所说，同频同调在所有宇宙之间简直极度稀有，个体不是可以复制的，想找到完全相同的两个个体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同调百分比在50%以上才是真正的同调，季南青达到相似度80%以上的数值，已经能震惊宇宙了。

相对而言，同频不同调虽然也算稀有，但远远到不了能够引人惊讶的标准，因为同一宇宙的“频”会撞车是很常见的事。

只是对于宇宙常见，可对于此刻的寒宛，显然不算友好。

她看不到本源，那么在她的视角下，登入前与进入精神世界后的角色，就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这样的事实对她非常不利，因为就算她掌握了那三个人在外面的真实身份和性格，也不一定能和这里的角色对上号，甚至还会误导她的判断。

真是大海捞针的真实写照。

“看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还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呢，”虽说也不算很失望，但寒宛还是忍不住打趣，“你同频同调的程度都知道，结果协助体登入的角色竟然没记全？”

少年脸涨得通红：“我现在没有数据库，会挑重点记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寒宛点头表示理解：“也对，对于系统，数据库就相当于大脑的存在，确实很重要。”

时星原先是下意识点头，但随即就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我现在还有……”很大一部分——寒宛在心里补充，“权限没拿回来，不能直接查阅协助人员，所以需要从你这里获取一些必要信息。”

“你搜集这些人的信息想做什么啊？这些没什么用吧？”

“唔，你先把记住的说了吧，”寒宛含糊道，“我整理好现有的全部信息再告诉你。”

少年丢失了相当一部分的智商在这一刻上线：“姐姐，你不会是唬我的吧？”

“怎么会呢，快说。”寒宛这次还真不是空手套白狼，她对记忆中精神框架的运作方式产生了一些质疑，但就在刚刚，她兴起了一些朦胧的猜测。

“研究室在对他们进行大脑精神扫描之后出具过一份精神报告，不过因为有些人的个人要求，报告上只写了对应的编号，我当时虽然没注意他们登入的身份，但是对他们原本的身份有点印象。”

时星原也不卖关子了，开始交代已知的剩余信息：“我印象最深的就是财务部那个叫祁深的，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二号当初为了让他参加进来简直无所不用其极，说军方故意扣着你的精神框架不给他们用，这是能提高财务管理和运作经验的东西，还说只要你醒了就能带动联邦年利润翻倍，成本至少降低30%，还拿出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证明，愣是给人家哄到了登入，等财务部那群人发现他们的顶梁柱被带走的时候，早就来不及了。”

寒宛：“……”哦豁，确实是狗男人，她还没醒呢，就先替她包揽了那么多工作量。

只不过财务部的？

“这个人同调百分比多少？”

“我记得是……”时星原绞尽脑汁，终于在脑海中搜到一个数字。

“41%？”

霍氏集团旗下的非凡建筑几乎包揽了全国业务的大单，但最近遇上了生意低谷期。

霍屿坐在办公桌前慢慢揉着太阳穴，对着一堆的设计文件直皱眉头。

“老板……”

秘书端着咖啡一进门就看到这番场景，霍屿也是过于投入，所以没看见他眼中的欲言又止。

“咖啡放在一边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