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出了错？！”

随后，几个士兵走上前，钳制住周弋，迫使他跪倒在地。

“周弋，我奉劝你说实话。”马上，曹晛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在地的周弋。

“大人，属下所说皆为实话，纪邵实在难寻，属下……”

周弋话音未落，曹晛便顶着一张毫无情绪波动的面孔轻轻摆手，做出一个“杀了”的指令。

随后，钳住他的士兵利落地拔出刀，将刀刃紧紧贴住周弋的脖颈，等待曹晛发落。

“周弋，背叛我的意图是什么？”曹晛手中玩转着一把小刀，道。

“大人，属下对您，绝无二心，这只怕是歹人离间之计。”周弋面庞之上，一阵悲凉寒彻心骨。

“剁手。”曹晛冷漠地吩咐，随后带着一脸享受背过身，聆听着。

随着几声惊天动地的惨叫袭来，周弋的两只手连着筋骨乖乖躺在地上。

“属下对您，绝无二心。”周弋吊着最后一口气，一字一顿地道。

“剜眼。”曹晛吩咐：“等等，让他自己来。”

“是，大人。”士兵说着，朝他丢去匕首。

“大人，属下……对您……绝无……二心。”

周弋说着，断肢举起刀，狠狠挖去。

半晌，血肉模糊的眼眶中掉出一颗连着血丝的眼球，他咬紧牙关，五官狰狞地倒在地上，满脸的血凝上尘土，整个人已面目全非。

“大人，晕了。”行刑的士兵回禀道。

“晕了？”曹晛嗤笑一声：“晕了，杀掉吧。”

“是。”

紧接着，周弋晕厥间只感到刀剑刺穿心脏，逼停心跳，随之而来的是全身血液凝固，停止。

弥留之际，他挣扎着吐出几口脓血，接着便低笑起来，是讽刺，是悲凉。

五年前，周弋的父亲周忠，即纪邵师傅，被奸佞曹晛诬陷，以叛国罪诛杀全族，周弋恰巧外出，躲过一劫。

一夜之间，游山玩水的小公子成了人人诛杀的通缉犯，周弋潜逃一年，报仇不成回到故土，只为随家人而去，恰巧被巡逻将军纪邵所救，纪邵并未揭发周弋罪行，反之将其易容，收入麾下，教其习剑，学兵法。

周弋将纪邵视若兄长，一年后，为报仇，周弋自愿施计，潜入曹晛手下，为不得君王信任，远在边疆的周忠之徒纪邵暗中提供情报。

如今，还未见周家含冤得雪，最后一位后生也匆匆走了。

……

灯花落影疏疏散，斑斑驳驳陆陆离，忠门十年无人问，一朝君王忌，家破耻万年。

血浸满周弋的整个身子，那一瞬，他好似回到从前，从前，父亲总带他到小溪边玩水，尽兴后，他总会浑身湿透，那时只要说一句好冷，父亲便会为他找来干净的衣服，带他在溪边烤火，烧鱼，看漫天星辰……

可这一次，他同样好冷，好冷。

“天黑黑，路遥遥，无家的小孩有人陪，老头，你……变成星星了……吗？”

他朝着漫天繁星的方向，轻轻问道。

死后，就变成一颗星星吧，守着从前的回忆，困在过往，不再分离……困在过往，他还是那个长不大的小纨绔。

……

“带回去，尸首悬在荆渡城门口。”曹晛在不远处吩咐道。

“是，大人，纪邵那边怎么办？”

“继续搜，注意把紧靳渡关口，就算找不到人也让其死在荒野。”

“是，大人。”

纪邵扛起姒阮阮向浅林踱步。

恍惚间，他心口的伤越发疼痛，毒素扩散，撕裂他的筋脉，他的脚步逐渐虚浮，额头，鬓角渗出的汗僵冻成霜。

疼痛使他停下脚步，征战十余载，竟败在这小小的箭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