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夫人的托孤之举。
闻袅袅也紧紧地抱住梅姨,将她的下额靠在梅姨的肩上,侧着头依偎在梅姨的颈项处。
等梅姨回过神来,撩拨开闻袅袅额前的碎发,才发现额头处红肿的擦伤。
她也听闻了一些关于今日内廷的传闻,虽不是很清楚,但现在亲眼见到袅袅额头上的伤痕,就知道她白日在内廷时,定是受了折辱的。
要是闻大将军和夫人还在就好了...他们定能保护袅袅平安长大,无忧无虑,而不是像现在这般小小年纪就抗上了侯府的重担。
“你这孩子,受伤了怎么不跟我说,还遮遮掩掩的。”
梅姨擦干眼泪,泪珠子却像没断线一般一直不停,她正准备去给袅袅找药膏,却被闻袅袅叫住。
“沈大人给了我一瓶玉凉膏,就用这个吧。”
闻袅袅将那小白瓷瓶递给梅姨,梅姨点了点头打开上面的红绳,却被瓷瓶内的东西吓了一跳,手里的瓷瓶也掉落再地上,碎了一地。
一只死了的□□被塞进了白瓷瓶里。
“这是有人...要警告?”
梅姨银齿间慢慢挤出出这几个字,有些后怕,倒退了几步。
闻袅袅心中闷闷的,与梅姨相视无言,过了一会梅姨让侍从拿扫帚来,将死□□扫去了,最后不放心还宽慰了闻袅袅几句。
清平侯府内一夜无眠,只有烛火还跳动着,等闻袅袅早上略略睡了一会,做了一个光怪陆离等梦后被惊醒,醒来浑身酸痛,那个梦把她折磨的有点心悸。
第二日那赐婚的诏书果然传来了清平侯府,一队浩浩荡荡的队伍敲锣打鼓来到了清平侯府大门前,为首的老太监有些眼熟,像是在太后的鹤祥宫里见过。
清平府众人昨夜就得了梅姨的口令,早早就准备好候旨了,梅姨和闻袅袅也早就侯在侯府门口,前来迎接仪仗队伍。
那为首的老太监慢吞吞地从清平侯府门口进入,轻蔑又刺骨的目光在闻袅袅身上扫射,他浑浊的眼球上还蒙上了一层白灰似的薄膜,但丝毫掩盖不了他鄙夷的眼神,那眼神和闻袅袅每次路过玉石店时,那店铺伙子打量闻袅袅的眼神一样,似乎都在嘲讽她配不上。
他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里的痰,才缓缓开了口。
“杂家虽然不是什么贵人,但好歹也是鹤祥宫中的太监首领,代表的是当今皇太后的颜面,这太后特传懿旨赐婚,不说焚香沐浴准备吧,起码也穿的显面些,闻淑女今日穿的忒素净了些,不合规矩啊。”
老太监声音哑涩嘲哳,刺耳无比,不过他说的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不管宗室也好,平民百姓也罢,这承接天家旨意,都是要非一番周折,准备很多规矩的,不过先帝宽和,从来不再接旨规矩上过分为难,所以这接旨的规矩也慢慢简化,到了闻袅袅这一代,也没有那么多焚香沐浴,还有跪宗祠烧香的规矩了。
所以明眼人一听便知,老太监此话定是故意为难,让外人觉得清平侯府没有规矩,至于是谁指使他的,都不必猜,那非常一目了然了。
闻袅袅环视一圈自己的衣裳,今日她穿的是姜红的袄子和梨花白的缎子裙,头戴各色仿真绢花和几只红宝玉钗,这对于小门小户来说,是十分喜庆和应景的打扮,但若是按照大魏礼法来说,的确是素了些。
但京中人尽皆知,闻将军已逝,闻时汀还没册封为新任清平侯,她虽然现在是侯府家主,但侯府清贫,是拿不出一件王公贵族眼里的尊贵衣着出来的,想必太后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大人,我们侯府...”
正当梅姨焦急地想开口替闻袅袅辩解,闻袅袅却抢过话来心平气和地对答如流,说罢还规矩地向老太监行了个礼。
“太后息怒,公公息怒,是小女无知误了礼数,还请太后责罚。”
“既然是无心之失,咱家也不会追究,不过...礼仪失当,太后颜面有损可不是小事,还请闻淑女抄录《女诫》《女训》三遍后,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