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涂蛋
睡过的。
“所以不能再如此了。”他弯腰将她从案桌上横抱起来,“冥臣这就送你回去。”
少女窝在他的臂弯里,拽着他的衣袖:“容哥哥身子弱,不用抱我,我自己能走,快放我下来。”
他压根儿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小染没穿鞋,地上杂物多,会伤了脚心。”他抱着她往门口的方向走。
屋内虽没燃烛火,他却有着极好的目力,行至门口后又稳稳打开了门栓,凉爽的晚风扑面而来,裹着夜间草木的清香,沁人心脾。
门外的檐下挂了一盏纱灯,昏黄的烛火也随着那晚风在轻轻摇晃,光影投在屋前的空地上,忽明忽暗,如梦如幻。
他抱着少女穿过那片灯影,继而不疾不徐地行往后院的方向。
少女乖巧地窝在他怀里,暖乎乎的,软绵绵的,像只无骨的猫儿一般。
“容哥哥,你可要说话算话,不能喜欢何丽晴,更不能真的与她成亲。”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听来娇俏而清脆。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可我还是很担心……你们真的会入洞房。”她在他臂弯里蹭了蹭,心头仍是不安,“我还是会很伤心。”
他没吱声,沉默地抱着她穿过后院,走出后门,继而进入了她所住的宅子,拐入屋后的台阶。
檐下的光线变暗了,伸手不见五指,但他熟门熟路,很快到达少女卧房的后窗,后窗的窗扇大开,屋内的烛火溢出来,形成一团暖黄的光晕。
他轻轻将她放在窗台上坐稳,温柔开口:“小染自己进去,可好?”
少女仍是耷着脑袋,绞着手指,想要耍赖:“我想容哥哥进屋陪我一会儿,不然我会睡不着觉。”
他看着光晕里妩媚的少女,沉默了片刻,点了点头:“那冥臣便陪小染进去。”
少女开心地嘻嘻一笑,腰身一弯像只小泥鳅般钻进屋子,容瑾随后而至。
屋内焚着安神香,铜镜前还叠着两块绞过发的帕子。
容瑾将少女拉在镜前坐好,一下一下地给她将头发绞干,继而又将那帕子在水盆里搓了搓,拧干了递到少女手上:“小染将脚擦一擦,擦干净了上床去睡觉。”
少女今晚可听话了,接过帕子曲起腿乖乖地开始擦脚。
她低头擦脚时,他便侧过头,移开了视线。她的长袍底下不着寸缕,他不能再放任自己的贪欲。
少女擦了一小会儿,便将两只白嫩的脚丫子擦得干干净净,“容哥哥你看,一点也不脏了吧。”她伸直了腿,将两只脚心翘得高高的,想给他看。
他没看,反而上前一步扯过她的衣摆盖住了脚,继而再次将她横抱起来,轻轻平放到了床榻上,“小染该睡觉了。”
她仍在耍赖,朝他侧过身子,眨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容哥哥,我还是睡不着。”
他将床侧的薄被拉过一角,搭在她身上:“不急,慢慢睡,冥臣在这儿陪着小染,待小染睡着了再回去。”说完他端了张圆凳过来,挨着床沿坐下。
“容哥哥真好。”少女眉眼弯弯,终于松了口气,一张小嘴儿又开始“叭叭”个不停了:“容哥哥,你在书房时手臂一挥就将烛火挥熄了,像有功夫似的,可太厉害了。”她最想学功夫了,最想做行走江湖的女侠客。
容瑾没想到这个糊涂蛋竟还留意到那个细节,不由得正色道,“冥臣身染恶疾,哪会有什么功夫,不过是……巧合而已。”
少女毫不怀疑:“嗯,我知道的,容哥哥不必为自己的病挂怀,等我以后学了厉害的功夫,一样可以保护好容哥哥。”
容瑾微微颔首,“多谢小染。”
“容哥哥,我可是出生在七月半哟,宫里的人都说我不祥,说我是鬼怪附体,你听了会不会害怕?”
“那些人都在胡说。”
少女盈盈一笑,落在她脸上的烛火也跟着轻轻一颤,灵动而妩媚,“容哥哥,我背后还有个很大的胎记呢,柳玄机也说那是个不祥的印记。”
“柳玄机也在胡说。”
少女眉眼里露出雀跃,“容哥哥要不要看看我的胎记,圆圆说它变得越来越清晰了。”她说着就要从床上爬起来。
容瑾伸手轻轻按住少女的肩:“小染,冥臣是男子,不能随便看你的身子。”
少女“哦”了一声,躺了回去,眨着长长的眼睫:“那等以后我们成亲了,我再给你看。”
容瑾垂眸,掩饰住眸底的羞涩,轻轻“嗯”了一声。
少女终于心满意足,张着软乎乎的唇瓣扯了个哈欠,又继续“叭叭”了好一会儿,如“容哥哥送的香囊我天天都带着”、“容哥哥以后一定要让我摸摸棍子”、“容哥哥千万不能与何丽晴入洞房”之类,直至到了亥时,少女才支撑不住安然地睡去。
夜更深地沉了下去,凝神静听,可听到少女熟睡时均匀的呼吸声,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