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尖对麦芒
从主厅中延伸出去的游廊,经过各处厢房,如长臂般环抱着后花园,两三丫鬟在廊上走过。
书房内,林家父子三人攀谈声低低传出。
二公子兴奋说道:“爹,我在鄯善找回的那位匠师,精通弩箭制作之流。知府大人见过此弩箭,大为赞叹,他为我引荐一人,若那人说行的话,林家器械厂或可大大扬威!”
大公子淡然一笑,仔细一看,握着茶杯的手紧了紧,说:“弟弟,可别在这夸下海口,结果事没办成。”
林老爷抚颌一笑:“好好好,没想到为小妹置办嫁妆,还带回来一桩好生意。行了,此事你办我放心。你长途跋涉,肯定几天没好好休息,都回去吧!”
二人出门。
大公子先一步跨过门槛,冷冷说道:“弟弟,真是深藏不露。”
“哪里哪里。”
二公子看大公子面色铁青就心情舒畅。“大哥,我先走了。”
大公子看着远去的身影,眼底一片晦暗不明。
日渐寒冷,婚礼的日子如约而至,宾客纷至沓来…
林家大公子身材圆润,脸上笑意满满,他正站在堂前招呼来客,活像一尊弥勒佛,二公子则与宾客谈笑风生,或抚掌大笑。
唢呐声遥遥传来,鼓声锣声逐渐喧腾,门外一阵喧哗,新郎到了大门,翻身下马,面上激动难以抑制。
大公子连忙上前迎接,二公子错步落在他身后,面上同样笑逐颜开。
双方作揖,新郎亲昵地拍了拍二公子,二公子朝他挤眉弄眼,在此刻显露出一丝不同一般的亲热,大公子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恢复和气笑容。
铜壶滴漏恰好滴下,喜娘应时迎出新娘。
新娘一身凤冠霞帔,身形款款缓步走出。
“敬茶!”喜娘高喊,堂中的交谈声弱下来。
林老爷坐于高堂之上,热泪盈眶,接过新人的茶,他轻抿一口,新人叩首拜别。
新娘被喜娘牵引着到了大门口。
大公子正想蹲下,二公子轻抬他的手肘,悄声说:“大哥,让我来背小妹吧。今日你忙上忙下,肯定累坏了。”语气中带着些不容置疑。
大公子轻皱眉头,话到嘴边,脸色不太好的摆摆手,转身离去。
二公子看着大公子远去的背影轻勾唇角,背起新娘登上轿子。
林家在园中设宴,灯火通明,觥筹交错,桌上置暖锅,蒸汽袅袅。
丫鬟捧着菜肴鱼贯而出,二公子坐在主桌,两三人谈笑自若,林老爷似是太过伤心,回房休息去了。
空蝉早早离席,晃晃悠悠往厢房而去,途经后花园,假山后走出一道身影,她被吓了一跳。
“阿依汗?”
空蝉看清楚对方,“你在这儿做什么,没去园中吃酒?”
阿依汗站在假山前等着空蝉走近,二人并肩而行,他声音沙哑:“没有,人太多了。”
空蝉扭身看向假山后,阿依汗错身挡住她的视线,余光中交错纵横的花草后一片衣角晃过。
和谁在假山后谈话?
“你是不是要走了?”阿依汗突然开口。
空蝉回神,慢慢开口:“是,明日走。”
阿依汗勾了勾唇:“早点走也好。”
“什么?”空蝉没听清他的话。
“没事,你早点休息吧。”
“再见。”阿依汗难得给空蝉一个微笑。
“有缘再会。”空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末了补充说:“你还是别笑的好。”
阿依汗扯了扯嘴角,转身进门,空蝉摊手耸耸肩。
“喂!”
空蝉从门内探出头来,就见阿依汗手上动作,解开小臂内侧的袖箭,抛了过来。
空蝉一手接过,仔细盘看,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嘭”
阿依汗关门用行动回应她的话,空蝉满意直笑。
清早
空蝉拍了半天门,见门一直没开,眼底闪过一丝惆怅。
“这么大早就出门了。”
她嘟囔着,又看着门喊道:“走了!”
城外
原野上扎着几座营帐,帐后一片田野,三两成群的佃户在田间放火烧草,将草灰洒在土地上。
营帐前头一大片空地,远处一片深林,虽是寒冬,却仍有不少野禽活动。
帐中设桌椅,二公子和几个人围坐在桌前煎茶,几位身着劲装男子一字排开。
“薛大人,这就是我说的,最近新造的弩弓。”
二公子眼底是抑制不住的狂热,说着打手势让护卫推着摆放弩弓的车近前,他轻抚着弩弓,话语中带着亢奋说:“不同以往的横放,这弩弓弓体竖放,这样就可以组成进行密集阵型排列。且这弩箭比之前造的短,仅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