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明

很显然，艾喜是想跟着林望月走。

因着苏轻轻在，林怀瑾没有刺她，只是给她飞了好几个眼刀。

艾喜理直气壮地瞪回去。

林望月和林怀瑾说了声就离开，他要把推车还给楼下超市。

艾喜亦步亦趋跟在林望月后面，也不吭声，就只是跟着。

林望月极轻地叹了口气:“你去哪里？”

艾喜歪头，目光闪烁:“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因为艾喜的直球，林望月难得不知道如何回应。

他错开视线，骨节分明的手紧握在铁质杆子上，微微有些出汗。

“跟着我做什么。”

“回家。”

艾喜看出林望月在往小区那里走，赶紧找补。

“学长，以后我们可以早上一起来学校诶。”

“我不是你的学长。”林望月戳破她自以为的事实，“我是这里的老师。”

他没有停，继续说:“我听怀瑾说你是他的邻居，从小到大以兄妹相称，或许你该叫我一声小叔叔。”

艾喜隐约意识到了林望月在拒绝她，无缘无故突然让她叫他小叔叔，还把她和林怀瑾划分成兄妹。

他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或者是林怀瑾和他说了什么。

“你不是我的小叔叔。”艾喜倔强地抬头看他，“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林望月也停下脚步。

如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两个人的身影，彼此相望，透过枝叶繁茂的白杨打下的光……

像极了情侣在校园林间漫步。

林望月和艾喜对视着，他挑明了讲:“你说的对，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以后也不会有关系的。”

他从小到大，遇见过很多女生，仅仅因为他的一身好皮囊或者是他还算不错的家世，就对他展开追求。

甚至是变态的窥探。

他的青春时期，因为这些过度的示好，让他觉得不堪其扰。

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发现冷处理或者挑明拒绝是最快的方法。

但此时又有些不同的是，艾喜和他以后可能还会有接触。

既是他的邻居，又是侄子的邻居。

可能还会成为他的侄媳妇妹妹，总归是和他要沾点关系。

“如果你只是喜欢我的这幅皮囊，其实并不需要和我产生关系的。”

“它总有老去、垮掉的一天。”

“可是——”艾喜并不认同他的想法，“我不想远观。”

她想亵玩。

“人人都是视觉动物，喜欢漂亮的东西没有什么不对。况且我不仅仅是对你的皮囊感兴趣。”

“我脚崴了的那天，心情非常不好，我觉得我那天特别倒霉，毫不夸张地说，我当时觉得，我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是你犹如天神下凡，帮助我。”

……

林望月沉默，他的日行一善是因，种下了的果却不知是恶果还是好果。

艾喜说完一大段话，既委屈又难过，她跟着林望月还推车，又跟着林望月回到了他们那层。

还试图跟着林望月进他家。

“好了。”林望月终于叫停，“我要回家了。”

他大概是有些苦恼，但还是客套地下了逐客令:“刚刚流汗了，我需要冲个澡，不太方便留你喝茶。”

艾喜退后几步，长长的睫毛因为被打湿有些往下坠的趋势。

她声音有些沙哑:“那我以后还能来吗？”

林望月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叹气了。

他控制不了艾喜的想法，如果艾喜坚持，他也做不了什么。

艾喜的直白坦荡堵住了他的抗拒，他只能寄希望于他略显无趣的生活，以此来吓跑这个鲜活的少女。

“我也不能拴住你的腿。”

林怀瑾开口。

“但是你要知道，我和你之间差的是十年往上。”

“你现在还是个孩子，世界观才成型没多久……”

“我已经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艾喜打断他。

“好的，但我真的大你太多了。”林怀瑾只是陈述事实。

“从哪里看，我们都不合适。”

“我希望你能在这件事情上，再慎重一点。”